白微澜与来镜明此时就站在这洞口,听着拐角死囚牢里传来的声音。
“秦兄,我来看你了。”孙梓沃担忧道。
秦不著转头,披头散发中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孙梓沃,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手脚铁链压的有些踉跄。
“他们对你用刑了?”孙梓沃想靠近牢房,但牢房上有铁网加双层牢门,他只得焦急的望着秦不著。
牢里阴暗,秦不著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半个脸,只看到下颚胡茬儿的一片阴影。
“没有,只是这老鼠没日没夜的爬来爬去,睡不着觉。”
“哎!这都什么时候了,秦兄还担忧睡不着觉啊。”
“你放心吧,你一家老小我都安顿好了。只是侄子和妹妹天天担心你,两个人消瘦的没个人形了。”
秦不著一听孙梓沃这话,拨开杂乱的头发,恶狠狠的盯着孙梓沃,“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
孙梓沃见状反而不着急了,压低声音道,“对,我也想要保住他们。”
“秦兄现在只是被关押还没定罪,私盐只是流放抄家,不会影响家眷。但要是……”
孙梓沃眼里阴恻恻的无声威胁,秦不著立即跳脚破口大骂,“少在我这里假惺惺了!”
“我儿子就是你派人打的!你为了拉拢我上船,让我对白家恨之入骨,心狠手辣把你侄子打成重伤,让我以为是白家打的。”
秦不著看着孙梓沃脸上一瞬间的破裂,一股快意涌上心头,“你今天来是想以孩子家人封口吧,怕我抖出去,你孙家落个满门抄斩!”
孙梓沃没想到秦不著完全不顾家人安危,竟然把杀头大罪就这么吼了出来。
他顿时脸色煞白,想抓住牢门却顾忌上面的铁丝网铜铃,低声紧紧盯着秦不著道,“你胡说什么!”
秦不著见孙梓沃慌了,他反而不着急了。
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铁链晃动声响,一声声刺激的孙梓沃面无血色。
“在你来之前,白微澜已经来过一趟了。”
“你来就是怕我供出你的阴谋来换取我的减刑,可你自己倒是先坐不住打草惊蛇。”
“你急吼吼多次探监不得入内,白微澜就察觉不到你的心慌?更何况他早就知道是你浑水摸鱼打伤我儿子!”
秦不著说道这里,肺腑浊气肆意倾泻。
用当初孙梓沃说他的走投无路只得跟着上船的语气,阴恻恻笑了起来。
“这次是你自投罗网啦!”
“换你抄家砍头啦。”
孙梓沃瞳孔一瞬惊慌,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难怪有人给他递来纸条,说秦不著供出阴谋以求减刑。
这都是白微澜使诈要他自乱阵脚……
“就凭你信口雌黄,证据呢?”孙梓沃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道。
一道冷锐的声音从幽静的牢里响起,“秦不著的一番话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孙梓沃咻地转头,只见白微澜和来镜明现在过道上。
白微澜道,“谋害天潢贵胄,真是胆大包天。”
孙梓沃惊愣中,来镜明直接叫衙役把孙梓沃收押了。
孙梓沃挣扎大喊,“你们官商勾结,看我不顺眼就给我扣这天大的杀头帽,你们其心可诛!”
白微澜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冤枉,刑部大理寺卿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三五人衙役很快就把孙梓沃制服,他嘴巴塞了抹布,只得死死瞪着白微澜,额头青筋都凸起了。
白微澜看着被拖走还不停挣扎的孙梓沃道,“假仁假义假惺惺,你儿子孙正清在学院里的那点小把戏,正被秦敦当众拆的精光。”
他说完,来镜明还惊诧刚刚秦不著说的密谋,无言的看着白微澜。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设计奕王世子。
“走吧,这件事,又得要来兄忙活一阵子了。”
白微澜说完转身,只听身后铁链哐当响,只见秦不著扒在牢门上,着急道,“白微澜,记住你说的话!”
秦不著眼里满是惊慌不定的胆战心惊,他死死盯着白微澜,直到后者点头,他才松了口气。
“放心,你只是从犯,你会死,但不会牵连家人。”
秦不著呐呐点头,眼里满是悔恨的泪水。
同时又庆幸,没参与孙梓沃当初与匪患勾结过程,他只是胁从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