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爹年轻时候从山道里救的路人。”
众人一听咂舌,土匪窝还救人啊。
阿文也自责愧疚道,“他们其实都没杀过人,只是往外面传言的很可怕。”
宴绯雪开口道,“你不必内疚了,村民重新做回良民,也是你的努力。”
一旁衙役开口,很是感叹道,“今天这件事儿,少了你们一个都不行。”
“咱们这算不算不费一兵一卒就收了土匪窝?”
“怎么不算,这简直可以写进族谱了。”
“来大人的政绩里又添了浓墨一笔。”
一行人回到遥山县城,天边余晖还很漂亮,像是孔雀的尾羽拖出绚烂的云尾。
盛雪楼此时生意正好,伙计们看到宴绯雪回来后,都松了口气。
宴绯雪笑着道,“晚上加个荤菜,辛苦你们了。”
万杏给宴绯雪倒了一杯茶水,“从早忙到晚,白微澜一不在,你就这样忙,他知道不得心疼担心啊。”
宴绯雪把马鞭放在柜台上,接过茶杯道,“白微澜在的时候你嘴巴喊白爷,不在倒是称呼起名字了。”
万杏狡黠一笑,“当老板是很严厉,但是做朋友脾气臭点但也玩的起来。”
“今天的事情顺利吗?下午的时候孩子来过,我说你去村子里看食材去了。”
“嗯,有惊无险。这趟要是没阿文,估计就很悬。”
万杏想要问更多,但宴绯雪笑着不说了。
“等后面白纸黑字了再告诉你。”
“行,等老板娘的好消息。”
宴绯雪在酒楼里停顿了会儿,就骑着马回家了。
回到家里,阿文从宴绯雪手里接过马鞭牵着黑马,马厩里早就准备好鲜草和水了。
宴绯雪准备进内院的时候,身后传来阿文迟疑的声音,“夫人……”
宴绯雪转头,只见阿文又恢复了谨小慎微的模样,“夫人不要赶我走,我会好好做事的。”
天光逐渐不清,轻柔的夕阳里多了点橙黄,映着阿文澄澈分明的眼睛。
宴绯雪走近头一次细细打量起阿文,比起哥儿柔和的五官线条,阿文眉骨侧脸都显得清晰,一颗浅淡的孕痣藏在浓眉里,几乎不可见。
这个年纪的哥儿,多数已经嫁人了。
阿文现在有家,自然不能跟着他做仆从了。
宴绯雪道,“没有赶你走,我也说了现在手边离不开人。今后也可能把你派去喜乐村负责果园种植。”
阿文望着宴绯雪没出声。
半晌道,“我想跟着夫人去外面看看,我还不想那么快回村子。”
喜乐村对阿文来说是心安处的老家,也是备受折磨的惩罚。
他现在还无法释怀。
宴绯雪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鞋子破洞了给我说。”
阿文一头雾水,疑惑宴绯雪到底什么意思。但宴绯雪已经转身进内院子了。
宴绯雪一进内院,就见放鹤和谷雨正在对着木人桩练习拳脚。
木人桩是白微澜特意寻的雷击木树干,有八尺高,底部用糯米灰浆和黄泥做成锥形。
在院子里挖了个两尺左右深的洞,把木人桩埋在地下。
这样,当木人桩被攻击时,它会轻微晃动,孩子练习的时候不至于硬碰硬经常受伤。
随着放鹤嘴里的大喝声,拳脚落下的速度与力道越来越快,木桩子被踢的咣当声响富有节奏。
宴绯雪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倒是小栗儿从书房里跑着出来了。
“爹爹!你回来啦。”
宴绯雪扭头,小栗儿像个木桩子撞钟似的,直直冲进宴绯雪的怀里。
不过,快要撞到宴绯雪的时候,他又在原地蹦跶跳了下,而后才双手抱着宴绯雪的膝盖。
“爹爹,我好想你啊。”
宴绯雪摸摸小栗儿的脑袋,一旁放鹤和谷雨听见动静,也回头跑过来了。
两个半大孩子正是躁不完力气的年纪,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闪亮亮的,仰着鼻尖额头汗珠子望着宴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