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咚咕咚全喝下肚子,只隐约觉得这回熬制的味道有些不同,好像糖块放多了,有些黏腻着喉咙。
万梨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想去水缸旁边取瓜瓢喝水,可他刚起身就觉得浑身蹿起一股燥热。
黑蒙蒙中,只觉得脚底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咬他脚心,忍不住蜷缩着脚指发出无意识的□□。
万梨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他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想出屋子,可灶屋门突然从外面关上,他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夕阳红光被隔绝在视线中。
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为什么,本能的找另一扇连通堂屋的门。
这间屋子他生活了近二十年,闭眼瞎摸都能摸到门扇;但此时漆黑的屋子里,他脑袋眩晕口渴燥热,完全失去了方向控制。
噗通一声,他撞翻了洗脸架,脚指头却完全没有痛觉。他明明睁着眼,却像是被人蒙住牵着绳子在黑暗中走。
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响起,“梨哥儿,爹给你找了门亲事,是大户人家。”
亲事……
万梨瞬间浑身冰冷,扶着墙壁有气无力怒吼道,“你给我下蒙汗药?”
他刚吼完,只觉得心底怒火牵动不明的热意灼烧着他,整个人难受缺水的厉害。
万梨本身没享受过□□的欢愉,自然不知道这种陌生濒临失控又喷涌的燥流是什么感觉。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究竟怎么了,一只陌生的手从黑暗里抓住了他肩膀。
浑浑噩噩中,万梨眼前飘过一丝黄晕的烛火和窗户外透进的一点霞光。
他知道他被人拽出了黑暗的灶屋。
是谁帮了他……
是李润竹吗……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眼前的烛火让他如坠冰窟。
只见他的卧室里,铺着大红帐被,点了一对龙凤喜烛,床沿上正坐着一个圆肚子的老男人,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正盯着他打量。
万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给他下了春-药。
被他爹卖给了这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对门外道,“好好守着门。”
万梨看着逐渐逼近的男人,他汗涔涔的手臂抵着墙角想要扒拉门缝。
他颠锅手劲儿大,平时都是用颠沙锅练习臂力,此时五指爆发出的力道足以让门框摇晃。
门锁晃动。
不仅如此,门外还有一道力气扯着门。
模糊不清中,只听他爹使劲儿拉着门咬牙道,“梨哥儿,你就从了老爷,他会对你好的,他家缠万贯咱们高攀了啊。”
万梨没有绝望。
恨意甚至让他多了几分精神和力道。
他摸到腰间的柴刀,耳边一片灼热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俯身凑近男人的。
他顺着门板无力滑落,整个人贴着门板忍不住低喘着扯动脖子汗湿的衣领,手臂汗渍黏腻着刀柄,只等着身后人再凑近一步。
一只肥胖的手搭在他肩头的时候,一直低头的万梨突然拔刀砍向那手指。
和杀鸡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个会叫。
“啊!”
血腥味瞬间扑鼻。
昏暗的光晕里,地上一团血渍滚着一根手指头。
一阵兵荒马乱中门被打开了。
万梨却已经烧的几乎没有意识了,汗珠噙在他眼窝里,眼皮重的抬不起来;眯缝眩晕中,他见门打开,来了两个人慌忙把人抬了出去。
万梨趁外面关心伤势的瞬间爬起来关上了门,下了栓,一气呵成。
他喘着滚烫干渴的热气,沿着墙壁坠落,烧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万梨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鱼,一条活鱼在火堆上翻烤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表都在渴望着雨露。
万梨无意识的扯掉腰间衣带,凉风蹿进火热的腰腹只觉得清凉随着酥麻流了一片,他嘴角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而此时门外已经乱做了一锅粥。
那老爷是被小厮扶着出了院子,却留下一个小厮要万梨付出代价。
门板被哐哐撞的响,一下下震动在万梨的太阳穴上,门外还有他爹气急败坏的辱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