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被抱进怀里的一瞬间就开始呼救,可不等声音发出,就听窗外响起尖锐的空气摩擦声,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砰!”——
老宅的烟花秀开始了。
窗玻璃都在烟花绽开的余威中震动。
对方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但被烟花声所扰,她没有听见。
辜苏挣扎着喊道:
“傅行舟!傅行舟!”
背后是绵软床铺,身前是男人粗重喘息与赤。裸胸膛,她奋力伸出手去,想抓住放在床头柜的对讲机——那是傅行舟给她的,呼叫他只要一个按键,比手机方便多了。
可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心压下,摁于耳侧,五指紧紧扣住她纤细手指,她的挣扎如蝴蝶在猎人指间的振翅,毫无用处。
她深吸一口气,再出口,声音已带了哭腔:
“傅行——”
唇瓣被滚烫唇舌堵住,呼救声戛然而止。
她含糊呜咽,想把身上人踹开,谁知才一屈腿就被勘破意图,男人用膝盖死死压住她,一只手拨开缠在她颈间的凌乱发丝,凑近她耳畔,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回离得很近,她听到了。
“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哑,掺着隐忍颤音。
她茫然地瞪大眼,试图从烟花声的干扰中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却听他苦笑道:
“我是赵川。”
她怔愣一瞬,下意识放松些许: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傅家家宴,他一个外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期住进傅家?
“我昨天就到了。老傅总这几天不知听谁说了什么,把我找过来,要听我讲在瑞士发生的事情……”他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喘音,吞咽口水时喉结上下滚动,面颊与胸膛都泛起薄红,“我收了封口费,怎么可能说……他也没强求,只让我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说到这里,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喘,握着辜苏的手掌,反而更紧了:
“我本来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看到你就想通了。苏苏妹妹,他是想,把我们凑一对……”
他面容泛红,眼眶也是红的,显然不太清醒,可能比辜苏还要难熬。
辜苏听到这个解释,立刻收回了方才的松弛,又开始挣扎起来:
“不对,不是这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不该是这样的……”
不管是谁出于怎样的考虑和计谋,他们不该以这种形式牵扯在一起!
如果她没猜错,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误入”他们的房间,看到不堪的一幕,她接下来的人生,都会和赵川锁死。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可以让这件事发生!
她不是谁的联姻工具,不是没有自我意志的摆设,不是任人拿捏、软弱无能的废物!
情急之下,辜苏小时候在孤儿院养成的求生本能迫使她张口就咬,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咬到了哪里,只觉得该是哪块骨头,覆着薄薄一层皮肉,唇齿间尝到了血味。
“我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喝了药……”他紧紧压住她的身躯,没有进一步动作,却也没有让开,只是低声哀求,“抱抱我,可以吗?”
他从前风流惯了,并不觉得和喜欢的女孩接吻、上床,是一件多么严肃、多么需要仪式感的事情。
如果对方愿意,或者半推半就,何乐不为?
即使如今辜苏推拒,但他神智混沌,又隐约察觉她的状态也不对劲,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是顺理成章。
连借口都不需要他找。
辜苏不知道赵川还剩下多少理智,只能以退为进地安抚他:
“你……你压到我头发了,好痛,能不能先起来……”
赵川闻言,迟疑片刻,果然松了力道,辜苏在感受到身上的人彻底离开时,立刻滚向床边,散乱长发于空中飞扬,一时不察,身躯重重跌落在厚软地毯上。
她慌不择路地爬起,摸索着试图向门口逃跑。
可惜这里不是她熟悉的环境,没走几步就被身后人拦腰抱住,赵川恳切哀求声中,透着浓浓的欲:
“等结束之后,我会娶你……就算小傅总要把我腿打断,我也会娶你……”
辜苏奋力掰着他有力的手腕,用脚睬他,骂他的声音因为恐慌都变了调:
“放手!赵川,你去浴室冷静一下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赵川!我不愿意,你听到了吗?我不愿意!唔!”
她赤着脚,踩他的力道根本不疼,反而被他趁着她抬腿时重心不稳,掐住腰重重压
在墙壁上。
耳边又升起烟花炸开的震响。
她张着空洞茫然的眼,摸索到身前屏障的光滑质感,发觉这不是墙壁,而是玻璃。
有人会看到……有人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