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紧紧贴着冰冷镜面,身后人摁住她双手,将她禁锢在自己与窗户之间。
灼热呼吸贴着颈项,喘息声令人头皮发麻。
老宅后院升起璀璨烟火,光怪陆离,天地间此起彼伏地散落一片令人目眩的彩光。
就在又一簇烟火升到最高处时,坐在楼下观景花廊里,百无聊赖地和其他族人例行公事地参加余兴活动的男人,鬼使神差地向她所在的卧室投来若有所思的一瞥。
他原本只是在想,这样灿烂的烟火,她却再也无缘得见,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遗憾,愧疚,怜惜,或许还有……
很想见她。
可就在抬眼的一刹,璀璨光华照亮了熄着灯的屋内,叫他瞳孔瞬间紧缩。
落地窗后,交叠着两道身影。
男人自身后与她交颈,亲密无间。
而她气力不支,软弱地往下滑,被男人握住腰肢,搂得更紧。
她衣衫凌乱,而被她挡住大半身子的男人,裸着胸膛。
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们是何表情。
可仅仅是借着光亮的惊鸿一瞥,就足够旖旎。
“嘭!”
是烟花爆裂。
是座椅掀翻。
……
在门锁被踹飞之前,傅家老宅的佣人都没想到,他们家的小少爷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
“都不许进来!”傅行舟红着眼发怒,叫佣人把察觉他的异样,跟过来吃瓜的族人们都拦住,“谁要是敢靠近一步,今年的分红一毛钱也别想要!”
吃瓜固然有意思,利益更加要紧。
没人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
他在匆匆赶过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心慌。
等跑到门口时,他已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狠狠一脚踹开了门。
老宅的门年代久远,但质量不错,第一脚没踹开,锁头变了形,第二脚才从门板上脱落,丁零当啷地滚落地板。
原本以为之前成人礼上的事情又要重演,这次林鸢不在,他只能亲自安抚辜苏,谁知等他进门后开灯看到的,却是辜苏孤零零一个人在被子里裹成蚕蛹,瑟瑟发着抖。
浴室传来水声。
他阴冷地瞥一眼浴室方向,匆匆走向辜苏,屈膝倾身跪在她身侧床垫上,仔细去看她表情:
“别怕。”
辜苏难受地咬紧嘴唇,仿佛是听出了他的声线,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在空气里抓了一把,不经意揪住了他的领带。
傅行舟顺从地任由她揪着自己昂贵的领带,低下头颅靠近她:
“是我。我在这里。你还好吗?”
辜苏说话的声音很虚,苦苦忍耐:
“不要让人进来……”
“没有。没有人看到。”
他抓住她伸出来的手,瞥见她白玉一般的肌肤泛起异常的粉。
……老头子这次过分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
虽然没看清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但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孰轻孰重。
傅行舟安抚地摩挲着她的发顶,温声道:
“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还是说交给我?”
辜苏惦记着蒋其声叫她帮忙找到蒋莹的遗体,本想半夜去证实调查结果——
这半年来她并非什么都没做,已经透过日常的旁敲侧击,将可疑范围缩小到了老宅庄园内一处偏僻教堂。
傅家人没人信教,这个教堂买下别墅的时候就有,卖家很是爱惜,不惜降价五十万,也要后来者保全教堂遗址。
根据已经从傅儒许身边辞职的助理交代,教堂下面有个地窖,要论保存尸身,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可惜的是,傅儒许一向深居简出,又因为早年做生意得罪了很多人,老宅四周也守卫森严,寻常无法进入,没办法去确认。
辜苏本想今夜趁所有人都睡着了,再去里应外合,引开守卫,在外面候着的蒋其声就能顺利混进来。
可惜出了岔子。
辜苏张口,低声说了句什么,傅行舟没听清,又凑近一点去听: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想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