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
她还没说完,手就被重重甩开,蒋其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徒留她茫然地被丢在客厅中央,迈步想追,可刚一抬腿就结结实实撞上了椅子。
刺耳的“刺啦”声中,蒋其声的背影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
晚上,辜苏缩在自己的卧室,摸索着打开了电视机。
她看不到,只是放着背景音听个响,好让房间里不那么死气沉沉。
电视声盖过敲门声,直到一声响过一声,她才侧过耳朵,将电视音量调小。
蒋其声推门进来,她听到缓慢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停下,还有塑料袋的摩擦声。
她迟疑地微微偏头,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拿着。”蒋其声从塑料袋里取出一管膏药,递到辜苏手里,声音很压抑,“如果……如果受伤了,就自己涂——”
他说到这里,陡然闭紧嘴巴,好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辜苏茫然:
“你为什么觉得我受伤了?”
蒋其声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道:
“你们……你……不疼吗?”
说到这里,他话语已经有些哽咽。
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她偷偷哭过了。
辜苏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音量霎时就高了:
“没有!我们没有!”
蒋其声看到她白玉般的脸颊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红成一片,自己也觉得尴尬:
“没有啊?没有……那,你吃不吃晚饭?”
他生硬地递了个台阶,嘴角却偷偷上扬,带出一丝笑音,明显到辜苏轻而易举地听出来了。
她抬起手,在空中就被他托住,白日里被误会、冷落后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
他心情好了,她可没有:
“你今天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了。”
有些无理取闹,但她不想惯着他。
“我……没骂你。”
蒋其声一开口,语气就弱了下去。
辜苏不说话了,手指向后撤,被他紧紧捉住:
“好了好了,我骂你了,我混蛋,我那也是气昏头了才说的混账话,你别放在心上。”
“……”辜苏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顿了顿,便提了另一件事,“对不起,回老宅那天,发生了些状况,没能来接应你。”
“这个啊——”提到这件事,蒋其声拖了长音,“我还做了二手准备。”
他做事习惯上双保险。
辜苏只是个盲女,她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呢,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摸到教堂?
能做成最好,做不成,他也早就看好了安保的漏洞,趁黑摸了进去。
教堂那晚的守卫尤其少,听说是宅子里面乱了,抽调了一部分人手过去,他才能顺利潜入。
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把这些思绪撇开,蒋其声将买来的药膏收进床头柜里,扶着辜苏的胳膊,觑着她的脸色,颇有些低声下气的意思:
“我从店里打包了你爱吃的,下去吃饭吧。”
辜苏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了。
……
林鸢收到退婚协议的时候,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自从辜苏入住经理办公室后,她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俩虽然名义上是兄妹,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除了辜苏,她从没见过那个冷心冷性的小傅总对哪个异性那么好过。
更何况前不久辜苏迁户口的事情还是她给办的。
傅行舟给辜苏在市中心全款买了套大平层,把她的户口迁过去了。
从此以后,和傅家无关。
意识到辜苏要正式登堂入室了,林鸢看得很开,妥帖地把所有材料都办好,顺便把早就有心思的创业计划往前提了提。
人不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她的价值也不必通过联姻体现。
可惜的是,她看开了,有的是看不开的人。
这晚刚一回家,就看见父母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齐聚一堂,摆出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家里偌大的沙发,挤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