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凌沉默地看着面前人,知道他没有一点赎罪的忏悔的心,所以他务必要将人处死。
易知的存在,于一个国家而言是危害。
“小主人,您那日问我,若再选择一次,我是否会对乔家下手。我现在可以将答案告诉您。”易知抬起头,咧着嘴笑了,“我会,莫说是一个乔家,就是再来十个百个,我亦不会迟疑。”
大小姐死后,他活着便只为了复仇。挡他路者该死,不挡路的,利用完也差不多死了。
谢昭凌没有动,目光中带了一丝悲悯。
“小主人,您既爱上了那乔氏女,就万不可将我们的关系告诉她。”
“不然,她会恨您一辈子的。”
“……”
易知斩首那日,谢昭凌躲在勤政殿里,一天都没敢去见乔姝月。
自大殿之上见到乔姝月那时起,他便知,这是被易知和柳氏害苦了的一个女孩。
而他,无论从哪边论,都是元凶,逃不掉的。
“陛下,陛下?”
年轻的帝王恍然回神,目光落在怀中的女子。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头枕着他手臂,正担忧地偏头望着他。
“陛下,可是国事繁忙,累着了?”
他隐约感觉自己想要扯唇笑笑,可惜实在有心无力,索性不再遮掩内心的彷徨,将她用力拥进怀中。
“阿月,我爱你。”
怀中女子一愣,而后面颊染上绯红,望他怀里缩了缩,又羞又恼:“陛下又打趣我。”
他没再开口,扣着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天还没亮,谢昭凌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还保持着入睡的姿态,面冲着房顶。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吻她,却是最令他绝望的一个吻。
他怔怔望向前方,表情似悲凉,似彷徨,瞧着很是难过。
躺在榻上,心中一片苍茫,周身冰冷,比数九隆冬的边境还要寒冷。
他想,若易知纵容柳氏兴风作浪,只为养蛊,只为令他们在最逍遥得意时给予致命一击。
那在易知这场谋划中,被当做棋子摆布的乔氏,又该落个什么结局呢?
为了将柳氏养肥养大,必然要牺牲几个微不足道的家族。
乔氏,便是其中之一。
乔氏作为太子拥趸,站在柳氏的对面。乔氏是易知竖起来的,明面上与柳氏抗衡的靶子之一。
乔氏打一开始,注定就是要牺牲的。
令柳氏作恶,助纣为虐,等柳氏成功之时,他再亲手毁掉这一切。
易知不为得到,只为了摧毁。
不惜以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将朝局玩弄于鼓掌之中,视人命为棋子,只为了报复。
易知才是害得她不能善终的罪魁祸首。
而易知做这一切,尽是为了他。
他疑心自己为柳关山之子时,尚不敢对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