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死士这才惊觉中
计,一步步被逼到拐角。
程三的枪尖滴着血,傲然上前,冷声道:“杀!”
一阵腥风血雨,相府死士被屠戮殆尽。
刘九生缓步踏出轿辇,垂眸扫过满地尸骸,“全部带走,送相府一份大礼。”
轿辇重新抬起,朝着相府而去。
刘九生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此一去,前途未知,生死难测。
柳舜华预知到贺家会安排刺杀,他们才能提前部署,将死士一网打尽。可如何借着刺杀扳倒丞相,才是最大的难题。
他们借芊芊被毒杀之际,占得先机。为的就是彻底打乱丞相府的计划,所以下手必须要快。否则等贺家反应过来,反指他受人蛊惑,攀诬丞相,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调动禁军,他们便真的无计可施了。
届时,所有人的下场,只会比刘昌还要惨。
他们都已无法回头,只能走下去,快一些,再快一些。
相府内觥筹交错,贺玄晖端坐主位,指尖轻叩酒樽,婉拒了一波又一波的敬酒。
他眼角余光始终瞥向厅外,刘九生离开已有半个时辰,前去探风的人还未回来。
正等着,便见管家匆匆穿过回廊,来禀说,今日大喜之日,天子亲临,丞相一高兴,已能下床,正朝这边而来。
说罢,便见程氏与贺容暄搀着贺丞相走进喜厅。
“恭喜丞相。”满座宾客纷纷离席行礼。
贺留善兴致颇高,对着众宾客点头示意。
程光祖喝了点酒,正在兴头上,见丞相过来,笑道:“姐夫,我就说冲喜有用吧。这一冲,您的病便好了。”
贺留善扫了他一眼,将桌上的酒杯换成茶水,举起道:“多谢诸位前来,贺某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酒水尚未送到嘴边,便听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气势逼人。
紧接着,一阵喧哗,惊呼惨叫伴着兵刃相击之声传来。近百名玄甲金吾卫蜂拥而至,将喜厅上下围住。
厅内宾客吓了一跳,大喜的日子,什么人竟敢在相府动起兵戈。
车骑将军皱眉上前,怒斥道:“真是反了,这里可是丞相府,没有我的调令,谁许你们进来的?”
“张将军,是吾让他们来的。”刘九生笑着走了进来。
贺留善举杯的手僵在半空。
刘九生,没有死。
贺玄晖望着缓步而来的刘九生,脸色难看。
宾客慌忙跪地相迎。
贺留善反应过来,上前道:“皇上亲临,不胜惶恐。不知皇上去而复返,是何故?”
刘九生道:“没什么,只是回宫途中遇到了些意外,心血来潮,想送丞相府一份大礼。”
站在一旁的程三挥挥手,几十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扔了进来,堆叠在庭院内。
“啊!”一声,贺容暄与几位贵女无比恐惧地尖叫起来。
在场之人皆面如土色,惊恐后退。
一瞬间,贺丞相如坠冰窟,计划失败,刘九生已全然知晓。
他竭力控制着想要颤抖的身体,面上却丝毫不变,“皇上,今日是小儿大婚,在场皆是朝中重臣,您这是何意?”
“正因众臣聚集,吾才想让大家见证……”刘九生抬眸,眼神压得人脊背发沉,“丞相谋逆。”
宾客们悚然一惊,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贺玄晖顿觉不妙,朝着任卫尉的堂兄使了个眼色,他瞬间会意,取出袖中的烟雾弹便要朝天上射去。
咚的一声响,烟雾弹跌落在地,贺家堂兄一声惨叫,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周松手持弓箭,从廊后走出,淡定立在一旁。
贺玄度紧随其后,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看客,慵懒地靠在廊柱上,笑道:“怎么,想叫人?这个时候叫人显得多心虚。咱们贺家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决不能落人口实。我奉劝在座各位,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然刀剑无眼,伤了人,这大喜的之日,多晦气。”
贺玄晖怒视着贺玄度,怎么就漏算了他。
他这么一闹,算是堵死了他们向外求援的出路。
好在方才一听到异动,车骑将军身边的侍卫便出去查探,只盼他能顺利出府。
贺留善气得扶额,这个逆子,关键时刻,竟跑出来捣乱。
然而,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只眯起一双眼,盯着刘九生,“皇上,老臣力排众议,辅佐皇上,恪尽职守,何来谋逆之说?”
刘九生指着地上的尸身,“章台街上,这些死士当街刺杀吾,难道不是丞相的意思?”
“绝无此事。”贺丞相一口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