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你……”
大理寺的监牢中处处弥散着血腥之气,那?最浓烈的气息来自于最幽暗的牢笼。
孝琬躺在那?里?,他的一双腿早已血肉模糊,以很?不自然的姿势待在茅草上,仿佛与他的身?体?毫不相关。
他的脸黢黑的,和着血渍,并不是她?印象中的样子了。
“三殿下……”清操小声叫了他一声。
他抬眼看到清操,黯淡的眸中忽然有了些光亮。
“究竟……何?至于此……”
孝琬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缘由?。
“如……如何?才能救殿下?”
孝琬又摇
了摇头,张了张嘴道:“必死?……之局。”
清操不忍再看他的惨状,偏侧了头。
孝琬又道:“帮我给四弟带一句话……平阳以西……我……尽力了……我……我身?为世嫡……不负家国……”
清操含泪,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清操擦了擦泪,认真听他的问?题。
“当年……若先遇到的人……是……我……”他使出了全力,双目突起,青筋暴露,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你会喜欢上我吗?”
清操怔怔地望着他,此情此景,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直待他额上的青筋舒缓下去,目光柔和下去,生气随着这具松懈的身?体?而消失殆尽,她?也没有说话。
清操伸指,抚上了他的眼睛。
“不会。”她?轻声对着空中某个?定点说。
她?不想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雪上加霜,但若有灵魂,她?希望他放下执念。
河间王高孝琬死?后,没有葬礼,没有谥号,没有入皇陵。
只在西山寻一处荒地,草草埋了。
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河间王之死?,说他供养佛牙,说他私制兵器,说他勾连勋贵,说他忤逆天?子,说他意图谋反。
太上皇帝没有罪及他的亲眷,但也无人再敢提及嗣爵之事?。
陈阿巫带着正礼回到花佛堂。
孝瓘堪能起身?,便轻车减随,携清操来到花佛堂。
他名为礼佛,实为探望太后——佛堂传来消息,文?襄太后在得知河间王死?讯之后,便一病不起了。
元仲华依旧不肯见孝瓘。
陈阿巫到佛堂门口传话:“太后说,四殿下的心意她?领了,但她?实在无颜再见殿下。太后还让妾把此物交给殿下。”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护身?符,“这是太后自佛前所求,赠与殿下即将诞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