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道
“按在地上,打?了二?百鞭子。”孝珩看了看俯卧在床,气若游丝的延宗,对着孝瓘比出两根手指。
“所为何事?”孝瓘不?解。
“这小子扎了草人,给草人穿上太上皇帝常穿的青鼠皮裘,用鞭子抽它,边抽边骂‘为什么杀我阿兄!’”
孝珩边说?边叹气。
“陛下如何得知?”
“他府中的奴仆告的密。”孝珩看了看周遭,压低声音道,“我等平时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授人以柄。”
“二?兄,还有件事,陈娘子死了,我刚在花佛堂外的枯草堆发现了尸首。”
“正礼的阿母?”
“嗯。”
“会不?会有人要?对家家和正礼不?利?”
“我也有此担心,已派人护卫。”
孝珩心下略安。
“孝琬这事……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二?兄是听闻了什么风声吗?”
“孝琬早先跟我说?,他总听见街边孩子在唱‘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鸣’。”
“这不?是咱们幼年?的童谣吗?我前几日在太医署门口也听见过。”
“他初时也没经心,但后来他觉得不?对劲,十几年?前的童谣怎会突然?流行起来?而且河南、河北不?就是河间吗?”
“是猞猁!”清操突然?插话?道,“我在太乐署门口碰见过猞猁分发食物,令孩童唱童谣作?为回报。”
“谁是猞猁?”孝珩问道。
“便是靖水曲坊中的乐伶。”
“太上皇帝把靖水曲坊的案子交给了和士开来办理,他的确保释了几名乐伶,认为这些人与西贼细作?无关。”
“看来此事定是和士开的阴谋!他一直觊觎尚书令之位,扳倒孝琬,他便可上位。”孝珩按了按眉心,“更?有可能,他本就是西贼细作?,意欲破坏平西之策!”
孝瓘看了眼清操,附在孝珩耳边,轻声道:“低贱胡儿,如何能动正嫡郡王?亦如大兄,当?真仅为高叡所害吗?”
孝珩怔怔地看着孝瓘,那表情就好似在最寒冷的冬夜里,吞下了一块冰。
“你?我兄弟,所为何来?”他看着孝瓘,苦笑着泛出泪花,“尤其?是你?啊……孝瓘……九死一生?……所为何来?”
床上的延宗轻轻“哼”了一声。
众人皆蹙笼过去。
他失去焦距的目光略过孝珩和孝瓘,嘴巴翕动着,“……活着……夺……夺回来……”
说?完,便又陷入了昏迷中。
延宗没有食言,在昏迷七天之后,他醒了过来。
他要?喝水,要?吃饭,他笑着对孝瓘说?,自己这身肉不?是白长的,除了他,没有人能扛得住二?百鞭。
但笑容后面,似乎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