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觅随谢择弈离开望京,启程往青州之际,恰逢北地边叛。新上位的北戎王起兵一万三千,南下掳掠,杀了幽凉定北使,公然反叛朝廷。
太子萧常肃自请出征,天子准奏,命辅国大将军为大军副统帅,集骑兵三万,合中原铁虎军七万,精锐尽出,汇北地驻军共十五万,征伐北戎平边乱。
偌大的望京城,举城欢送东宫太子出征,大国骁骑,将轻而易举地踏平分不清孰大孰小的边地部族。对繁盛百年有余的大胤而言,这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出征。
……
“原来,太子也会领兵出征。”
马车里,桑觅提溜着小猫。
似是自言自语。
谢择弈坐在角落中,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平静地回了一声:“会的。”
桑觅将狸花猫放在了他身上。
“他会打仗吗?”
“他会不会不重要,辅国大将军会打仗就行。”
“辅国大将军,好像是……”
“是他的岳丈。”
谢择弈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小猫的肚子。
桑觅豁然开朗:“哦,我明白了!”
谢择弈说:“太子殿下日前遭逢一些小变故,而后又受梁王战功冲击,心里不痛快吧,陛下让他领兵,大概是有意为之,此举不过是让他去刷些军功战绩,并且,为东宫太子将来承接大统铺路。”
边地异族,文化有差,很容易陷入沟通交涉的困局之中,再者边地并不丰饶富庶,总有人对年年上贡而不满,偶动乱,也是在所难免。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内情。
谢择弈也不清楚。
桑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想到了什么:“你有个哥哥,在北边吧?”
谢择弈无所谓地牵起唇角:“是,我三哥在北地,他前年归家见面时,同我说,他一直在平阿城到白山关附近养马,北地又大又空,他的位置距离北戎王族的脱罗部应该很远,到时候萧常肃大军到了,我兄长或许会有所策应。”
桑觅其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不担心他吗?”
“还好。”
谢择弈补充道:“本朝自太祖皇帝平定乱世以来,代有武将能臣出,一贯武德充沛。说得难听点,此次出征北戎,敌我战力悬殊,往地图上撒一把米,让一只母鸡去指挥大军,萧常肃也输不了。”
脱罗部人多,算是北方边地部族的主心骨,其领,也就是北戎王,但要论一呼百应的力量,却很难说,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北戎,还是南越,都没了反叛朝廷的实力。
这一切,得益于开朝名相所留下的一些手段,那就是对待这些边地部族,不必赶尽杀绝,展示完自己雄厚的军事实力后,抚而不战,对他们时不时的,厚此薄彼一下,人数本就不多的边地部族,便会内部分化。朝廷收贡,却并不把它们纳入疆域版图,只是借着这些地区,打通更远的陆上商贸。
车马出了京畿,越走越远。
一路上走走停停。
不论桑觅好奇什么,问起什么。
谢择弈都会耐心地告诉她——哪怕他不知道,哪怕他不懂不会,他也总是,会有所回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桑觅一知半解地听着,兴致没了之后便会拐到其他的话头去,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学,她并不想知道那些事。
她只是,想和谢择弈说话而已。
……
十几天的路程。
马车终于入了青州境。
刚入青州,便有谢家的人马相迎。
十几个青壮男子一路护送。
半停半走,又过三四日,才到裕彭城。
倦怠乏味的桑觅,一路奔波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