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林让说的很真诚,没有夹枪带棒,满是谢意。
她的态度早在两人意料之中,平和的点了下头,看到她藏起眼里那点独属于她自己的情绪,海楼别开了头。
“那村长,我们能去拍摄了吗?”言书越问。
“能,不过我得和你们一起。”林让起身,阻止两人也想跟着起身的动作,“麻烦两位再等我一下。”
言书越看她上楼,转头朝海楼耸了耸肩,没办法,接下来的行程就得一直有人陪着喏。
手里提溜着三角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着的人,言书越扶额叹气。
今天的路比昨天好走一些,不那么泥泞,也没那么沾鞋子。
有人在田里劳作,这个天水都还是凉的,哪怕穿着雨靴,隔了一层塑料,又有多暖和呢。
“我觉得刚才那个女孩子劳作的场景很有意境,为什么不拍一张呢?”言书越问。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林让手快拉了她一把,得摔田里去。
言书越回头说了声‘谢谢’,她脸还是臭臭的,一副冷面神的样子。
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就不和她计较这脸色的问题。
“唉,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语速很快,最后一个字有点儿嘴瓢。
“不合适。”海楼淡淡道。
嗯?言书越满头问号,很不理解她说的这句话,“怎么就不合适呢?”
“虽然这话有点装,可我说的是真的。”海楼停下来,回望着那还在田里重复弯腰拔草动作的人,“或许在你眼里是很有意境、很美,可我却觉得是痛苦。”
多的是只看到事情表面的人,不是不能深究,而是不愿深究。
其实就像滚起来的雪球,对一件事越想刨根问底,就越需要用力拨开拦在外面的雪衣,可结果很明显,内里本来就只有一点两点,只是被表象一层一层给盖住了。
这件事很麻烦,所以愿意做的人很少。
“你觉得今天冷吗?”海楼问她。
言书越点头,“冷,今天比昨天冷多了。”
“是啊,冷多了。”海楼说,抬眼瞧着那人,“我看到了,那人脚上的雨靴是她丈夫扔给她的,很不合适,很大。”
那个人的脸印在海楼脑子里,她很少用这个词形容一个人,现在,或许只有那个词能形容的出来。
咄咄逼人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施舍,就是一张恶心的嘴脸。
“所以你懂我想说什么吗?”
海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越过她的肩头,落在林让身上。
言书越回头,看着那个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她们的人,眼里含了些失落。
这样的天气里,赤脚下水很冷的,所以她才去求了双雨靴,她或许也想求一次拒绝,可她不敢,生理上不敢,心理上也不敢,只好拿起那双大了的雨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