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对这此生最出色的兵器印象极为深刻,没怎么回忆便道:“枪的用料皆是江湖神珍,乃我等剑门祖剑,玄铁以及陨铁……哦对了,少爷公去过庄西刘家没?”
刘家,就是那个小女娃的家。
赵无眠颔首。
“刘老头会些武艺,那会儿村里人都猜他是什么隐居世外的高人,少爷公似乎也从他那儿学了几门武功,铸枪时,您特地嘱咐过我,让我照着刘老头的枪铸,要求分毫不差。”
赵无眠蹙眉,“我先学了刘老头的枪法,而后才来找你铸枪?”
“中间其实隔了几年,但顺序没错。”
“刘老头的枪呢?”
“还在我这儿……”老牛回屋翻墙倒柜,后取出一杆近十尺长的黑枪,递给赵无眠,
“老刘家当初直接把枪送给了少爷公,就是照这模子铸出来的,少爷公铸好枪后也没取走,便留老牛这儿了。”
赵无眠掂量掂量,又打量几眼,做工用料貌似只是一杆普通铁枪,明显不如他的碧波,只是岁月的痕迹很重。
是杆老枪。
赵无眠觉得这好歹也是线索,便将其挂在马鞍侧,牵马回家。
还在酒庄外就闻到浓郁的槐花香。赵无眠将槐花交给领头儿,走进后院,扯起嗓子喊。
“姨娘,姨娘,我回来啦。”
“知道了知道了,喊什么喊。”萧冷月早便算好账,正在后院与萧远暮聊太玄宫的事,闻言轻拍裙角走来,问:
“收槐花时没遇见什么事吧?”
“除了天很蓝,花很香,我肚子很饿外,没遇见什么事儿。”
“以后记得加一句姨娘今天很漂亮。”
萧冷月领着两人去吃饭。
赵无眠侧眼看向萧远暮。
萧远暮今天换上干干净净的白色衣裙,发丝挽在一处垂在肩前,虽然模样还是小孩子,但比起往日多了许多闲适的随意感。
饭桌上赵无眠提了几句刘家的事,萧冷月也不会知道庄里所有住户生平往事,只说她会留心查查。
“娘亲的墓,远暮知道位置,她带你去。”萧冷月起身取出一块石碑,示意给两人看,道:
“远暮寄回来的碑早便到了,我一直留着,等你们两人去山上立碑。”
碑上写着‘酒儿之父’,是当年在青城山酒儿亲手刻下的。
“姨娘不去吗?”
“去了怕忍不住哭,让你看了笑话,以后偷偷一个人去。”
赵无眠看了萧冷月一眼,“没见过姨娘哭的样子。”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惹人怜惜,比现在还漂亮……别说废话了,快去吧。”
将碑包起由白马驼着,赵无眠翻身上马。
萧冷月站在马侧,仰首看他,“香买了吗?”
“苏小姐来的时候给我带上了。”
“苏小姐?那个江南苏家的大小姐?”
“嗯,改天带回来让您瞧瞧,她现在是远暮的徒儿,您会喜欢的。”
萧远暮坐在赵无眠身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小手,接住迎风而落的一片槐花,随手把玩。
“走了。”
“临安距听澜不足百里,一个来回也不用几个时辰……午饭想吃什么?”
“姨娘会给我做?”
“我不会做饭。”
“那我想吃鱼。”
“鱼……好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