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被陈岁安这麽一瞪登时有些来火。
他不顾陈母的阻挠,硬是要刺激陈岁安:“拦着我干什麽,难道我有说错吗?他们这种恶心的关系越早断掉越好。”
“我再问一次,为什麽你们会知道我分手的事情?”陈岁安有些烦躁,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
一时饭桌上无人说话。
“你们去找他了?”陈岁安猜道,这是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
也是他结合沈玉堂会突然和他提分手所做出的推断。
陈母心虚地瞥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这种行为无疑是默认。
“你们打我骂我还是要怎麽样我都认了,他妈的去找他干嘛?!”陈岁安一把撂了筷子,桌上的饭菜随着手掌落下的力度抖了一抖。
陈父直接将筷子往陈岁安身上一摔,作势要起身,被陈母强行拖拽回椅子上。
“你跟你爸妈说话就这个态度吗?从小学的教养都喂狗了是吧?一个男的就把你迷的鬼迷心窍的,我看你是疯了!人家都没说什麽,你妈一劝他就跟你说分手,这说明什麽?说明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你这麽紧着人家,人家还不稀罕你呢,热脸贴冷屁股,丢人现眼!”
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刺激着陈岁安的脑神经。
“是,你们他妈的最有理了行吧?人家妈妈刚去世就跑去刺激人家,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逼他和我分手,你们就做的最对最好行了吧?!”
陈母一愣,听完这话面色有些发白地望向陈岁安。
怪不得她去找沈玉堂的时候对方的样子看上去那麽没有精神。
“人家的妈死了那是人家的事,跟你有什麽关系?再说了我们又不知道这回事,你妈去找他,让他跟你分手也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天天跟我们对着干到底是想干什麽?!”陈父站起来,指着陈岁安破口大骂。
“为我好?”陈岁安感觉自己好像疯了似的。
他止不住地发笑,但笑的可怕,笑的让人不寒而栗,“你们每次都打着为我们好的旗帜做着我们不喜欢的事,这就叫对我们好了?你们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开心罢了!”
“啪”的一声——陈岁安的眼镜被直直地打飞出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陈父看着他,气红了眼:“我们供你吃供你喝,等到时候还要供你上学,你身上用的哪一分钱不是我们挣来的?我们要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大可以不管你们,你以为天天这样吵来吵去的很有意思吗?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叫板,要是想跟我们对着来,就等你有资本的时候再来我跟前说这些!”
陈岁安咬紧牙,只觉得嘴巴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擡手一抹,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一声不吭的走了。
店外头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陈岁安低着头,挤过人群往经常散步时的路线走。
月亮高悬于空,将他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
陈岁安着了魔似的打着沈玉堂的号码,仿佛只要他尝试的次数够多,就一定能够让电话那头的人心软。
他打了一个又一个,但是没有哪一次是接通的。
陈岁安颓然地坐在公园长椅上,盯着逐渐黑了屏的手机发呆。
突觉喉头一紧,猛地起身在旁边的垃圾桶前干呕起来。
他吐的胃里抽疼,腿脚发软。
擡手摸了摸脸,眼泪终于还是决堤而出。
老爸说的没错,他现在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
——
时间总是在悄无声息间溜走,它能给予人们很多机会,也能带走很多东西。
对于那天的事情家里谁都没再说起,陈岁安也无力和父母争吵,只是在面对他们时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
“哎,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得不说还挺狗血的。”
尽管先前陈岁安已经在群里说过这件事,但见面的时候蔡知远还是忍不住叹道。
大家等待了好些日子的毕业照这阵子终于是打印好了,肖青月通知他们自己找时间回校领取。
陈岁安没想到会在下地铁的时候碰到蔡知远,有些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