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
“半年多前来了一群自称朝廷军队的人,来我们村子里拉人去参军,当时说的是扩充军队,不会真的打起来。”
“村里人都知道边关有虎将军镇守,都对军队很放心,村里的青年们也愿意跟着虎将军去建功立业。”
“可是後来。。。”
提起这些时,小孩的面上有惊惧之色,他亲眼见过无数次别家的人被带走,一旦走後,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爹也是这样离开家的,到现在只剩下他和奶奶。
他害怕,不想离开奶奶。
王紫来若有所思,半年前就有传闻说銮城来了个大人物,而这些暗地里征兵的事,时间又正好能和大人物来銮城的时间对上。
看来秦百宝的猜测不无道理,只是她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既然那位大人物来这里的目的是豢养私兵,那就是蓄意谋反,一旦被发现可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甚至株连都有可能。
明明都已经是大人物了,连在銮城一手遮天的许知府都得恭恭敬敬侯着,为什麽还要造反?
而且那位大人物,今天不是正在和许知府的儿子成婚吗?
都怪秦不弃和华应飞,非要跑到喜宴来闹事,她差点就能看到那位传说中大人物的真面目,结果被两人这麽一搅和,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小孩,姐姐问你点事,你必须说实话,不能骗姐姐听见没。”
王紫来四周看了看,先前还围在一起的人群早都散了个干净,只剩她们几个站在这里。
她朝老妪的孙儿招招手,附在对方耳边说了些什麽,小孩也只是点头应了声好。
虽然她这趟来的晚了些时日,但还好不算是一无所获。
比起她这里遇到的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华应飞简直顺利的不像话,只要他把身份往外一亮,就没什麽事是他办不顺利的。
过了饭点才来蹭饭,不急,为了华应飞,可以把饭点往後延迟几个时辰,也可以单独给他摆一桌。
给你面子才来蹭你的席,可别不知好歹才是。
许忠能做这麽多年的銮城知府,地位稳如泰山,靠的绝不只是他勤勤恳恳从不懈怠。
人情世故方面,他能甩出马有十条街,後者就是拍马都赶不上。
“这顿饭大皇子可还满意。”
受了他人这麽多年的恭维,许忠也没像马有一样飘起来,他自己恭维起别人也是一把好手,做下属的想要往上爬,这可是必备的条件。
“今日是你儿子大婚,本公子是该赏脸来看看的,可惜了有些人不长眼,本公子也只能深夜前来叨扰许知府了。”
明里暗里都是对马有的不满讥讽,偏後者还像是没听懂似的,一动不动站在旁边。
许忠叹息一声,他和马有当了这麽多年老夥计,太了解这老东西的倔脾气,今天怕是又要惹出麻烦来了。
“本公子也不是什麽斤斤计较的人,许大人不必为难。”
华应飞摆手一挥,没继续再这事上纠缠下去,他来还有自己的正经事要办。
“本公子听人说,许大人的公子可是娶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家的女儿,只是没人知道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今日来,本公子就是想问问,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资格,问问许知府的新儿媳,到底是哪家的大人物。”
最好,别是张知尽,否则的话,真要处理起来可就有点麻烦了。
“回禀大皇子,是,是张先闻张丞相之女张知尽,她与小儿情投意合,故才有了今日的这出大婚。”
许忠偶尔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偏偏就说了华应飞最不想听到的那句。
华应飞面上扬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在嘲讽。
张知尽啊张知尽,居然真的是你。
许忠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常年生活在这銮城,就连进京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他对京城的一切了解都来自边关的虎将军,自然也就不知道华应飞与张知尽之间的渊源。
“张丞相的女儿是个极为优秀的女子,我儿能与她结为夫妻,是许家祖坟冒了青烟,才高攀上这门亲事。”
他知晓皇帝与张丞相之间是明君与忠臣之交,关系自然不会差,故而也就想当然的认为,皇室和丞相府之间,关系也该是好的。
他尽力揣度着华应飞的心思,说些尽可能缓和气氛的场面话。
“除了张知尽,还有谁来了,你最好别告诉本公子,她是一个人来的。”
华应飞面色阴沉,周身气势不怒自威,哪怕只是坐在这里没动,都让许忠不由得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