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辅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告诉李小姐,阿典现在受了重伤,还没醒过来的事。”
华应飞心里实在没谱,只好临阵磨刀站在门口跟阿辅商量。
阿辅本想说些什麽,擡头一看就瞧见李悠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站在华应飞身後,他这一看过去,李悠然的视线就和他对上了。
心虚的阿辅擡手摸了摸鼻尖,低下头去回避李悠然的视线,也没敢接华应飞的话茬。
“你说你平常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麽突然就安静了,你快给我出出主意啊,我要是告诉李小姐阿典现在快死了,她不得冲动之下杀了我。”
“她就算不杀我,也肯定会觉得是我害了阿典,到时候她再让阿典不搭理我,我怎麽。。。”
华应飞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想往客栈里走,擡头看见了站在他身後的李悠然,那没说出口的话就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李,李小姐,好久不见啊哈哈哈,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华应飞有一个被动技能,通常都在他不知道说什麽的时候会自动开啓,比如他第一次目睹秦不弃的杀人现场被发现时,再比如现在。。。
他又在试图蒙混过关。
可惜他这招,从来都没管用过。
“不知道能不能请太子殿下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家妹妹快死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幸好现在客栈周围没什麽人,李悠然就这麽毫不遮掩的把华应飞的身份抖搂出来,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那个。。。这里人多眼杂,要不我们进去再说,我保证一定会解释清楚的,你先别生气。”
作为皇子,作为太子,华应飞这辈子没有跟别人低声下气过。
不过和秦不弃有关都不算,她不是别人。
“事情是这样。。。阿辅,还是你来解释。”
遇事不决往後退,前面有谁就推谁。
华应飞很少干这种缺德事,毕竟他很少会遇到现在的场面,但现在不干不行了,他是真怕说着说着李悠然忍不住动手打他,阿辅身手好,他练过的,被打了自己会闪。
闪不开也没事,他练过的,皮糙肉厚的不会疼。
被推到前面的阿辅表示:有这麽个好的主子,是他上辈子造的孽太多,这辈子来赎罪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小姐,您先不要激动,我慢慢跟您解释。。。”
解释是逃不过了,只能想想怎麽说会比较委婉了。
这可真苦了阿辅了,他这嘴里永远都说不出任何的好听话来,而且很不懂变通。
说了要解释,他就真的一点也不隐瞒,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抖了个干净,华应飞在一旁听着,他都替之前的自己尴尬。
怎麽想的啊,非要说那种话,现在好了,被处刑了吧。
……
“大皇姐,为什麽我一定要学这些东西,嬷嬷说女子不能学这些,女子要温柔,要知书达理,要进退有度,还要我少跟你学,她说我被父皇讨厌就是因为跟你走的太近了。”
年少时的华誉和现在别无二般,总端着一副病殃殃的面容,弱柳扶风的姿态,整日阴郁寡欢,像要随风飞走的云,让人无论如何都握不住她。
华荣对她的爱,是这世间最纯粹的,像清泉山水一样澄澈,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
她们是姐妹,是彼此的亲人,流淌着相同的血脉,站在相同的处境,拥有着相同的信仰,她们天生就该站在彼此的身旁。
华荣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华誉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只是年少的她并不明白,她的不一样到底在什麽地方。
後宫里其他娘娘们偶尔会为了表示自己的大方给她送点赏赐,也有人会亲自来这里看她,跟她谈天说地的聊上一通。
但到了最後,她们所有人都会默契般的,归咎到一句话上面。
“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乖巧一点,这样才能讨你父皇的欢心。”
或许她们也不是出自真心的担忧,只是希望某日华誉重新获得皇帝的喜爱後,一朝飞上枝头,能记得这些曾在她落魄时给过一碗饭的人。
华誉只是懵懂点头,她最开始也问过为什麽华应飞可以不用乖巧,不用懂事,不用好看,甚至不需要干净整洁,把自己弄得一身泥巴,都能得到父皇的喜欢。
而她却不能,她要懂事,要温柔,要知书达理,需要很多很多的前提条件,才能换来皇帝的一个青眼。
那这份爱,到底是她应得的,还是她换来的?
她自己也分不清。
华荣是和她在一起很亲近以後,才一点点向她透露,向她灌输自己的想法。
孤军奋战的独行侠,永远也做不到真正的强大,华荣是为天下人而战,她理应得到来自同伴的支持,这个同伴可以是任何人。
但如果这个人能是华誉的话,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