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随我出战,擒定荒侯!”
伴着山呼之声,凉王城大军分三路杀出,浩浩荡荡地朝北凉军营寨杀去!
数里之地,须臾而至,大敌当前,北凉军营寨却毫无动静。
隐藏在军中的三名王子皆皱起眉毛,便有火箭漫天流星而落,营寨转瞬化为火海。
“她已经跑了,追!”等了片刻也不见那尊杀神从火海中杀出,大军终于伴着怒吼声杀向远方。
……
漆黑的匹练划过,火光尽熄。
几道身影伴着长枪的收割落马,宣告这近百精骑追兵全军覆没。
“走。”黑少女淡然吩咐,略微停滞的骑兵再度疾驰如风。
区区百人即便均是精锐,对威震天下的定荒侯而言也不过小菜一碟,更何况她还率领着千名绝对精锐,杀光敌人轻而易举。
麻烦的是,这些追兵也自知绝不可能伤到定荒侯也绝难击杀北凉精骑,因此他们的进攻统统朝着坐骑而去,用一条人命换一条马腿都在所不惜。
这等死士进攻几次后,哪怕北凉军占了实力优势,胯下马匹也多少带了伤。
凌月清得承认,赵王府眼下使出了对他们而言最实用的战术。
大军想追上轻骑兵很难,但凉王城中不乏精锐轻骑,令他们不惜代价追上拖住北凉军后,大军自可追上合围令敌人无处可逃!
论行军度,北凉精骑自也冠绝天下,这支曾随凌月清封枭阴山的亲卫更是擅长夜战的特殊兵种,经过训练的特种战马能不借火光在黑夜疾行,按理说不会比任何人慢。
无奈北凉军的目的是回到北凉城,赵王军的目的则是不惜代价追击。
后者连命都不要了,自是不怕跑废马匹的急行军,需要保存战斗能力的北凉骑兵自没法比。
“如此下去,我们定会被追上!”疾驰之间,副将对凌月清肃然开口:“届时将军无需挂虑我等,正好趁此机会直取敌!”
“正是,敢追将军,赵家小儿自寻死路!”一众亲兵慷慨激昂,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凌月清的武力何等恐怖,尤其是在如此深夜!
他们中的许多人犹记得两年前鲜奴王庭的血战,那一夜单于喋血,枭阴山哭!
他们相信,凌月清绝对能率他们将赵王军杀得丢盔卸甲,至多不过他们战死千人而已。
凌月清忽然勒马:“停!”
众亲兵顿时警惕却不见敌情,却见凌月清调转马头对着深黑夜色凝望许久,而后从背后取下长弓,面无表情地缓缓拉开。
众亲兵皆瞪大双眼,他们都知道此弓便是传世神器星陨龙弓,自得到此弓后,将军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将其拉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夜视能力出众的亲兵们却见黑少女莲臂舒展将他们合力都抬不动的长弓拉作满月,未有辉光龙吟之声,紫眸却有杀机浮现。
亲兵们既是激动也是不解。
难不成将军要如上次那样,摧枯拉朽一箭破军?
可分明听不到一点动静,凉王城的大军应该还远啊?难不成这次将军已不止是能射千丈,能更射到数十里外了?
在属下们不解目光中,凌月清却只是举弓朝天,连射三箭。
箭入乌云,隐没不见。
“难道将军在射雕射雁?”众人更是不解,凌月清刚刚那三箭连抛射都算不上,是朝正上方射去的,若不是射天上飞鸟,难道是等箭掉下来射到自己吗?
还是说,这是某种誓师仪式?
“走。”凌月清并未解释什么,只是清冷利落再度命令,将士听令,再度飞驰而去。
……
“死士曾在此处追上定荒侯?仔细搜寻线索痕迹!”领着左路大军望见一地尸体,赵渊示意属下暂缓进军,并下马打量起为赵家献出生命的死士遗体。
死状凄惨,遍体漆黑,那是被定荒侯至阴之气入体的下场,纵然她绝没有使出全力,一点力量余波就足以令寻常武者万劫不复。
为死者阖上双眼后赵渊深吸一口气,越是行军,他越觉不安,心中忐忑难停。
“殿下,停止行军会慢于其他两位殿下……”亲信附耳提醒,赵渊却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略为紧张地张望左右,这山腹谷地倒很适合瓮中捉鳖:“无妨,可有什么现?”
一名亲信举起火把,沉声开口。
“殿下,那边树上似有刻字。”
闻言,赵渊浑身汗毛倒竖,悚然大惊。
树上刻字?刻的难道是“赵渊死于此树下”?
赵渊急忙张望四周而后松了口气,周围既无山坡也无大片树林,不可能杀出伏兵将他万箭穿心。
“去看看树上所刻何字。”心里稍定,赵渊对左右吩咐,若不知道这树上刻了什么,他怕是余生不得安宁。
一名最勇敢的年轻亲信驰至树下,举高火把凑近树皮皱眉端详片刻而返:“禀殿下,树上刻的不是字,只是些乱七八糟的划痕,划痕不深,许是孩童涂鸦。”
“孩童涂鸦?这附近有村落吗?”赵渊愕然,一名亲信对道:“往西数里便是于村。”
“原来如此,传令我军勿要袭扰村民。”赵渊松了口气,他是个纨绔,自然不知哪座山边有什么村,只要不是定荒侯的暗号就好。
“只是我为何依旧心神不宁?”赵渊皱眉,忽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