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然起身,指着赵万金的鼻子骂道:“陛下对吾等寄予厚望让我等为天下百姓主持公道!你们这些只知吸食民脂民膏的硕鼠这些蝇营狗苟的腌臜手段,休想在本官面前得逞!本官劝你速速将隐匿的田产如实上报,否则国法无情!”
赵万金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这年轻御史竟如此不识抬举。
他悻悻地收回银票,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张大人话不要说得太满。这庐州府可不是京城。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否则怕是会惹祸上身呐!”
说罢,赵万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庐州知府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连忙劝道:“张大人这赵家在庐州势力庞大,您……您还是三思啊。”
张启年冷哼一声:“本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宵小之辈的威胁何足惧哉!”
先是驿馆的饭菜里被人下了巴豆,害得张启年拉了两天肚子。
接着,他派出去丈量土地的书吏,也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地痞的殴打,卷宗被抢。
一时间,庐州府的均田事务陷入了僵局。
类似的阻挠,在其他各州府也屡屡发生。
消息雪片般汇集到京城。
御书房内,周元庭看着各地御史送上来的密奏,脸色铁青,手中的狼毫笔被他生生捏断。
“好!好得很!”
周元庭怒极反笑,将手中的断笔狠狠掷在地上,“这些蛀虫这些国之毒瘤!朕给他们脸了是不是!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抗朝廷对抗朕!”
他猛地站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胸中怒火翻腾。
“陛下息怒。”
一旁的萧淑妃连忙上前,轻声劝慰。
这些贵族士族盘踞地方多年,势力错综复杂,单凭几个新科御史,确实难以撼动。
他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传朕旨意命裴陵即刻从江南抽调五千麒麟卫精锐,火速分赴各州府,协助御史丈量土地!朕倒要看看有麒麟卫的钢刀在谁还敢伸爪子!”
“遵旨!”
身旁的太监连忙应道。
有了麒麟卫这支虎狼之师的保驾护航,各地推行“均田令”的阻力骤然减小。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乡绅地主,在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麒麟卫面前,顿时都成了缩头乌龟。
丈量土地的工作迅速推进,一笔笔被隐匿的田产被查了出来。
短短数月之间,各地汇总上来的数字,竟高达百万余顷!
这个数字让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
周元庭看着奏报笑了笑。
这百万顷良田,足以安置无数流民,大大缓解土地兼并带来的社会矛盾。
这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从北方传来。
黄河流域,大水泛滥,千里泽国,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而更令人震怒的是,负责黄河河工的河道总督,竟被爆出贪墨了朝廷下拨的大部分修河银两,导致沿岸堤坝年久失修,不堪一击!
消息传到京城,周元庭刚刚因为“均田令”初见成效而略微舒展的眉头,瞬间又紧紧地锁了起来。
黄河之患,历来是国之大患,稍有不慎,便可能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