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么……!
他!
傅檀感到一股怒意冲上心头。他连游泳都会穿速干衣,保守古板程度是谢钰京的数倍不止。
他好似从未遇到谢钰京这么不端庄的人,被激怒,一阵红色烧到他的脸颊耳朵。
——可以了,不要再想了。
明天就是第二轮的约会日,在这一天过去之后,傅檀就会离开,时间会抹去一切。
傅檀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余光瞥到沈文疆准备从盥洗室离开,也站起身想回到帐篷休息。
只需要用背包、外套之类的东西,把两个人隔开就可以了。
他冷静地想着。
然而再看向帐篷的时候,谢钰京的影子若隐若现,他脚步又立刻停顿住,牙齿咬紧,眼神复杂,又渐渐在冷风中感到麻木,闭眼平复呼吸,觉得自己对谢钰京不应该这么在乎。
都是这两天那个无聊的主仆游戏导致他对谢钰京的态度这么复杂。实际上如果没有他一开始的屈服,他和谢钰京之间根本不会有交集——该死的!他到底为什么、那时候会答应那个莫名其妙的“照顾”的条约。
就因为谢钰京露出那副可怜的样子?
可明明他才是被谢钰京坑害的人。他是最清楚谢钰京那副样子根本是假象的人。
为什么不指责,不揭穿,而选择了助纣为虐?就为了奇怪的竞争欲望?
人甚至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傅檀后背一片冷汗,随后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金融财报企图冷静下来,但最先留意到的却是虎口的咬痕。
他:“……”
不值一提的伤口,过几天就好了。
他换了只手拿手机,发现这只手的手背上是谢钰京掐出来的红印。
他一时间有些气笑了。
但好在充斥脑海的种种字符和飚红的数值很快让他镇定了下来。他的思路回归了正常阈值,可以思考并且畅通无阻的感觉从未这样美好。
谢钰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阻碍。
傅檀站起身整理领口,做好准备,再次向帐篷走了几步。
但越是走近,他的心情就越是变得焦虑。
谢钰京。
这个人……简直天生会把一切搅得乱糟糟。
金融财报和傅檀所敬仰的财富与权力都变成流动的金水,从可视化的财富、被憧憬的王座,变成女巫的魔药。
谢钰京把这瓶魔药兜头浇在他的头上。
【。。这哥在干什么?】
【那是咪的香香龙床而不是地狱,这么不想去干什么!我不准你摆出这幅表情】
【你在煎熬什么痛苦什么我请问。。】
【仆人哥怎么了,刚刚送鱼咪回去的时候被扇了吗所以破防成这样、】
【盒盒,为什么不是发生了一点别的什么呢。。喝醉了的邪恶咪就是恐怖如斯什么都做得出来还理直气壮】
【有多过分?!】
【说不定会狠狠命令别人嘴儿他】
【重金求帐篷里安摄像头。。】
【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看奇怪的东西,只是因为谢钰京睡觉萌萌想看罢了[可怜]】
傅檀重新回到了帐篷,站在门口足足十秒钟,才掀开了帘子。
率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清甜酒气。
室内昏黄灯光轻柔笼罩在谢钰京的身上。
谢钰京像是筑巢的鸟,安安静静地抱着他的外套,脸颊贴靠在上面,半张脸埋进去,头发凌乱蒙在脸上。
他像是一团狂躁起来的雾气,整个帐篷里都是他躁动的气味,连外套都要湿溻溻地被濡湿了。
他好像睡着了。
傅檀犹豫了下,关掉灯。给谢钰京盖好被子,然后在一旁躺下。
……
十分钟后,沈文疆也掀开帘子走进来。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冲淡酒气,没有打扰他们,自己找到了仅剩的床位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