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洲重新品味到了那一瞬间的可怖心悸。
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吓人、重得可怕。极致的干渴涌上来。他几乎忘记要怎么呼吸。
“头发,眼睛,牙齿——”
谢钰京的脸塞在谢白洲骨感修长的手心里,偏一点脸看他,被挤出一点可怜的软肉。黑黢黢的眼睛融入黑夜里,睫毛遮掩下,亮光明晃晃一点。他说,“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谢白洲:“他整容了。”
谢钰京睁大眼笑了声,“没有。”
谢白洲:“他给你做了心理催眠。”
“没有。”
“不可能。”
谢白洲很快调整了回来,他声音有些莫名的干涩,脑颅中一股诡异的怒火燃烧着。他摸不清,搞不明白,让语气变得从容笃定,无意中却靠得更近,“你是我的弟弟。”
谢钰京摇头,告诉他:“我不是。”
“你不是我哥,他才是。”谢钰京对皮肤接触毫无抵抗能力,一边说冷淡的话,还要一边抓着谢白洲的手指蹭蹭,“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才会觉得你陌生;所以你管我,我才不耐烦;所以你生气,我才会觉得莫名其妙。”
他每句话都在往谢白洲的心口狠戳。
谢白洲几乎是万箭穿心的体会,他指腹收紧,侧脸紧绷,阴暗的黑水蔓延到他整张脸孔上。喉咙里感觉到干燥的涩痛。
很离奇的一切。
谢白洲不会信的。
但最可怕的不止是这些,他想起景煜对他没来由的敌意——一个“追求者”,为什么会对谢钰京的“哥哥”抱有敌意。
这一开始就不合理。
除非他根本不是站在追求者的角度看他的……
但是……
但是。
但是,景煜明明已经在酒吧里承认,他和谢钰京有过那样的关系。谢钰京的第一次、
谢白洲面无表情,眼眸晦涩。额角开始渗出汗水,风一吹,冷得他后背发麻,胃部一阵阵翻涌。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阴风阵阵。
视线里,谢钰京半干的头发微微凌乱,他蹙眉皱着脸,有点纠结似的,不自觉地在他的手背用指甲轻轻刮了几下。
奇怪的酸麻扯动他的血管,再拉扯他的心脏。
他听到谢钰京说:“我不知道要从哪里和你说起。”
漂亮男生掀开睫毛,觑一眼他,气闷地说。
“但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你一会儿想要把我接走;一会儿又想要把景煜赶走的话,对我的计划有很强的干扰。”
谢白洲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很荒谬。
奇异的直觉告诉他不要再听下去,他不会想知道答案如何。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站起身,现在就从这间密闭的、充斥谢钰京气味的房间里逃掉。
但又强行按捺住,坐在床上看着谢钰京。
他的手指轻轻抚蹭谢钰京的侧脸,“你可以慢慢说。”
谢钰京的呼吸是热而湿的。
扑在他的指腹。
一个来回,就让谢白洲感到冷了。
他的眼皮在跳,英俊的脸庞紧绷,声音很低,带着冷静。
“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