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也有这两个画面存在。
但经常混乱,他分不清。
谢白洲沉默,额角青筋轻跳,心脏重新被提起,听到血液一滴滴往下砸的声音。
……景煜说的后面这部分,他也有印象。
谢钰京记不清,谢白洲也不曾说过。
景煜原本不应该知道,更别提这么清楚。
艰涩的窒烫感涌起。
谢白洲闭了下眼,平静的脸色无恙。心脏却在一抽一抽的痛,胃部更是翻江倒海,他想吐。嘴唇抿紧发白。
不妙的预感一步步印证。
荒谬的事实成真,世界逐渐对他揭开真相的面纱。
可是……
怎么会呢。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吗。
纸片人会拥有这么多情感吗。
会心痛到这种程度吗?
能理解爱吗。
他的世界已经在极力震荡。
“还想听更多吗?”景煜在问他。
谢白洲抬起头。
充血的眼眶酸胀发热,他眼中的景煜在炫耀,可耻的炫耀。就这样信手拈来如数家珍般说。
“他第一次上初中,第一次上高中,第一次收到情书。”
景煜看着他。
“第一次被当面表白的反应,第一次文艺汇演的曲目和在校园论坛收获的反响,第一次学酷想染头发……”
谢钰京恼羞成怒地用抱枕砸过去,“别说了!”
景煜被当头砸了一下,往后仰靠在椅背,话音停下,接住抱枕,低头笑了声。
“当然,这些你也许也知道。”他说,“毕竟,连他第一次调给我的饮料里面加了什么料你都清楚。”
无所谓。
可能都是谢钰京和景煜说的。
谢白洲说服自己。
景煜的下一句话是——
“你知道他有渴肤症吗?”
谢白洲看着他,喉结艰难滚动了下,再看向谢钰京。
谢钰京点头,“有。”
“看。”
景煜说。
“你的记性问题很大。”
“如果要我说,你像谢钰京的记忆复制黏贴版本。”
“作为哥哥,我不会忘记他有渴肤症的事情。”景煜看着他,“在来到这个地方,总是无法尽兴地接触之前。会忘记这件事的,只有谢钰京自己。”
淅淅沥沥的闷燥雨声里,谢白洲太阳穴都在鼓跳。强烈的茫然、鲁莽的怒意冲击他,他的后背一片冷汗,觉得无法呼吸。
心脏很痛。
痛得像是在烧起来。
一起痛的还有他的脸、耳朵、喉咙。他整个人像是被架在虚幻的火上炙烤,大脑中有一座火山在轰轰烈烈地爆发。
爆发的不是怒气,而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