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能陪在谢钰京身边的人是景煜。
狂风骤雨打在他的心脏,情绪汹涌发狂。
谢白洲想知道在景煜的记忆里,更多的谢钰京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没有见过的谢钰京是不是还有很多。
他不由得把谢钰京抱得更紧了些,几乎渴望把他嵌入自己的怀抱里,深切感受他的呼吸体温心跳他的一切。都还觉得不够,都还觉得遥远,都还感到绝望。谢白洲侧脸绷紧,嘴唇抿到泛白,紧皱眉宇下晦涩的阴影,都在诉说他的情绪。
忽然,谢钰京的手在他的肩膀推了推。
谢白洲顿了顿,侧目看他。
暖光的色调扑在谢钰京的侧脸。他的弟弟真的漂亮至极。乌黑额发散乱在雪白的皮肤上,阴影覆住半眯起的双眼,似乎心里有鬼,眨眼小声问他,“很晚了……你不回去吗?”
谢白洲:“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一开始是有的,但是谢白洲把他扯下来抱着他,谢钰京脑子里就只有贴贴。变成贴贴脑,别的事情就需要努力思考才能想清楚。
谢钰京皱眉极力想了想,慢吞吞地说。
“所以,你现在不会让景煜走了,对吧?”
估计不会了。
但谢钰京很谨慎,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他的性格残忍得非常纯粹。
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只关心自己的计划会不会被破坏。完全没有顾忌谢白洲的心情,也不关心他现在处在一种非常煎熬、难忍的痛苦当中徘徊,期待的是他的安慰和关心,哪怕只有一点点——而不是在这种时候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
而这个人,甚至是他最讨厌、没有之一的那个。
谢白洲:“……”
更昏暗的沉默瞬间笼罩他。
谢钰京让他留下来,居然只是为了确认景煜的下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情绪看待谢钰京说的话。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听到自己轻笑了声,沙哑回答,“不会。”
谢白洲其实很想卑鄙一点。
既然谢钰京不想景煜走,说明景煜在他离开的计划里担任了很重要的角色。直接让景煜离开,也许谢钰京就能被他留下来。
但是景煜走后呢?
谢白洲要怎么面对谢钰京冷酷失望的眼睛。
谢白洲抿唇,呼吸带动痛意,握着他的手摩挲了下。
谢钰京茫然地让他摸。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冷、指腹的茧子。垂眸,视线里,谢白洲低下头,慢慢地,让他的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
这个姿势又是什么意思。
谢钰京不是很懂,顺势摸摸他的额头。比正常体温偏低,好像承受一场巨大的折磨。发冷,有点微湿。
他的手心是暖洋洋的,谢白洲被摸得扯了下嘴角,低声重复,“不会让他走的。”
谢钰京安心了,“那你回去吧。”
谢白洲沉默。
“我不能留下来吗?”他的声音沙哑。
谢钰京茫然,“你留下来干什么?”
世界背景里就是这么设定的,谢白洲是谢钰京的哥哥,而且是亲哥哥。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顶多会觉得谢白洲有点太没界限感,对成年弟弟都还这么亲密,但想到对象是谢钰京,大家都会释然的。
谢钰京迟早会走。
意识到这个令人痛苦、酸涩、难堪的事实之后。
在最后的这段时间,谢白洲想和他再待更久一点。
一切只看谢钰京想不想。
谢白洲顿了顿。
“我离开之后,你会做什么?”
谢钰京眨眨眼睛。乌黑的眼睛亮亮地掀开一点眼皮,动物性的眼神,非常直白。
他想要什么,就会一直看着。
比如现在,就在看谢白洲的嘴巴。
谢钰京的脑子里全是腾腾热气,意志涣散地喃喃,“可能是亲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