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那强装镇定下的细微松动,并未逃过她的眼睛。
回到揽惠轩,秦小榆便见有几人正坐在院中喝茶。
突然有人朝自己挥了挥手———
“江老!”,秦小榆心中一喜,提起裙摆小跑上前。
可走近了,却眉头微蹙,“您老人家这是去哪儿奔波了?瞧着清减了不少,脸色也暗沉了。”
江简堂哈哈一笑,中气十足,顺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傻丫头,还能去哪儿?“
”自然是那些受灾的州县。灾情如火,老夫岂能安坐?所幸左相调度有方,情势已稳。”
他拍了拍随身那个略显风尘的行囊,神态自若得像回自己家,
“这不,事情一了就赶回来,特地到你这儿住上些日子,好生将养将养!
“江老明日会同我一道赴宴。”南宫景明放下茶盏,适时开口。
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静静立在秦小榆身后的赤月,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你且抓紧时辰好生休息,明日场面,少不得要劳心费力。”
江简堂此时早已顾自开始吃起茶点来。“是啊!丫头,明日可有你忙的了!“……
是夜,万籁俱寂。
秦小榆洗漱完毕,卸下一身疲惫。
贴着兰泽胸口轻声道:“我最近可能有些分身乏术…,你最近得空,替我多陪陪云烁说说话。
他如今怀着身子,心思也愈敏感…。”
说着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还有…我这里有一张方子,想请你帮忙配制些丸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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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接过药方,就着摇曳的烛光细细看去。
越是深看,他清俊的眉头蹙得越紧——
这方子配伍极为精奇,君臣佐使之间暗含玄机,饶是他自幼研习药理,竟也一时难以完全参透其背后的深意与逻辑。
秦小榆目光微闪,无法明言这是她结合现代知识,为南宫景明那前途未卜的乌斯之行准备的解毒良方。
她只含糊道:“此方…或有奇效,尤其针对入口的一些毒物。你且按方配制,我自有打算。”
兰泽见她一时不愿多言,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将药方小心翼翼折好收起,
温声道:“小姐放心,兰泽定当尽力。”
翌日天光未亮,醉花荫众人便已奔赴行宫,春华园。
在南宫纾特意单独辟出的厨房内,秦朗沉着高效的指挥着众人默契的分工制作,点心与热菜,大家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秦小榆和兰泽也换上了统一的月白短襦,带着松柏、松竹、绿柳等人穿梭其间。
监督、协调、检查,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点心组这边,更是重中之重。
当第一批四百多个“金玉琥珀”终于完成最后一步,
被稳稳地放入精致的荷花形瓷碗中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嫩滑如丝的淡黄色奶冻静静卧在莹白的瓷碗里,宛如莲蓬初绽。
最妙的是顶上那层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焦糖,光滑如镜,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蜜色光泽。
丝丝缕缕的白色凉气从碗壁和奶冻表面幽幽散开,
带着奶香,蛋香与焦香的清甜气息,瞬间驱散了厨房的几分燥热。
“现在什么时辰了?没来取餐前,底下碎冰多放一些“,
秦小榆压低声音吩咐,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