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和观澜顿时火大,“你说话客气些!”
他们家世子就是进宫,那些人也是恭恭敬敬地,这个沈家的旧仆未免太过托大了。
“不妨事。”江淮衣抬手示意,听松和观澜这才愤愤地闭嘴。
江淮衣也就不兜圈子了,将沈复和陈氏这些年苛待沈棠雪、又将吕氏的嫁妆几乎变卖一空的事情都说了。
应娘听完,态度依旧冷淡道,“还请世子明示。”
“她一直想找到你,因为如今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就属你跟已故的吕太太牵扯最深。”
“世子找到我,是希望我能帮大姑娘拿回自己母亲的嫁妆,让她风光的嫁入侯府?”
江淮衣没有反驳。
就见应娘嗤了一声,“世子若是担心自己的新娘子嫁妆太薄,招人耻笑。你们侯府家底殷实,给她备一份就是了。”
“无非就是做戏给世人看罢了,又何必花这么多时间来寻我?”
“且不说我一个被逐出府的旧仆能发挥多少作用,即便我的出现能让陈氏和沈复老实一些,愿意把那份嫁妆拿出来。……”
“但你也说了,我那旧主的嫁妆都快被他们几乎售卖一空,他们就是有心想拿,凭如今沈家的家底,又如何能拿得出来?”
“世子还是不要凭空给沈大姑娘希望,又让她失望的好。”
江淮衣听完她这番长篇大论,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也没有如应娘想象中的大失所望,只是沉沉地望着她。
那目不转睛的黑眸,深沉晦暗,让人看不透,也望而生畏。
屋里一下就冷了下来。
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
好一会儿,江淮衣笑了下。
“我说过了,我找你,只是想希望你能出面,见一见沈家大姑娘。她亲娘早逝,你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若是能由你送她出嫁,想必她会很高兴。”
“婚期不远了,虽然没有你,她也一样会风光大嫁,我不希望她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上留有遗憾。”
“至于她亲生阿娘的嫁妆,能从沈复和陈氏手里拿回来最好,若是拿不回,我也会用其他的方法帮她拿回来。”
说着,他站起身来,“你若想好了,便回沈家去寻她;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他便率先往外走。
至于应娘留在盛京是想干什么、对付谁,他不感兴趣。
应娘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听松和观澜赶紧跟上。
这小屋子委实逼仄,刚刚在屋里都感觉要顶到阁楼的板子了。
“且慢。”应娘忽然叫住他。
江淮衣徐徐回头,漆黑如墨的瞳仁里没有多余的感情,“还有事?”
“若是我拿出足以让沈复和陈氏畏惧的东西,应该就能让他们把我那旧主的东西,老老实实交还给大姑娘了吧?”
江淮衣嘴角冷冷一勾,“若你能拿出那样的东西,我保证让他们吃进去多少,都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那好。”应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起身走到床边,在自己缝的枕头上摸索了一下,“刺啦”一声就把枕头撕开了,然后从稻草之中扒拉出了一个木雕的盒子。
她又仔细地检查了盒子,确定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这才拿块布裹上,抱着走了出来。
“江世子,你带我去见大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