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91言情>重生后我兼职给同期当“爹” > 120130(第14页)

120130(第14页)

[那要看您怎么定义人类了。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一个导向结局的办法,炸弹犯本来就应该会有他们应得的结局,不是吗?]

“你是说——”

[本系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设备,]系统不喜欢这样描述自己,但它现在这样说着,为了捍卫小遥优先于它的“生命”,它这样说着,[本系统可以提前引爆普拉米亚的炸弹。在她真正出场之前,引爆她随身带着的炸弹。只要她死掉不就好了?她死掉不就好了!]

电子音简直是在尖叫,在悲鸣,像极了人的哀鸣,人类在看到优秀的同类因为卑劣的家伙死去时,就会发出这样的哀鸣,[难道她的生命还有意义、有价值?就算您这样钓鱼,能保证她一定上钩吗?能保证围捕者不受伤吗?]

[本系统想要尊重您,所以本系统压抑、本系统忧虑,本系统对最优解避之不提!但事到如今,明明有更简洁的办法——让我用更简洁的办法!]

[她本来……就只是一个纸片反派啊!除了恶意与能力之外,没有填充任何内容的“反派”啊!]

第129章谐欢宴(一)新生

想象力太丰富并不总是好事。萩原能想到五分钟后的场面,想到从高处坠落的人、想到不祥的断裂声与碰撞声,那让他也有了失重与失血的眩晕感。

但是,真神奇啊。真神奇是不是?他在耳鸣中听清楚了,把系统最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纸片、什么反派,多荒诞的词汇啊。哪里会有人在日常的生活中用这种词?又哪里有日常生活能容纳得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系统,每天都以他们的日常为养分,活蹦乱跳地充实着自己的数据库?

他们的日常……到底是什么?

——人会对什么样的声音最敏感?当然是自己一直担心着、警惕的声音。比如说对小朋友充满威慑力的、母亲叫自己全名的声音。当然,萩原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他会害怕一些更具体的声音:类似爆炸声、倒计时声、朋友呼喊自己姓氏的声音,以及……

以及对这一切由来的猜测。像是地毯下生长的菌丝一样绵密、琐碎又凌乱,被他牢牢按在心底。

是谁安排了这一切?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五个一次又一次、一个挨着一个地,像是琴键那样挨个被硬按进一首悲剧进行曲?是谁在弹奏,是谁在指挥?乐器是什么,工具在谁手上?

……那些写在零件上的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是弘树拿到带着字母的零件?

到底什么叫“纸片反派”?如果普拉米亚是只填充了恶意与能力的“反派”,那他们是谁?填充了爱与正义的悲剧配角?

“系统,”萩原说,“到了这时候,你还不对我说实话吗?”

[宿主,]它轻声问,[您猜到了?]

回答它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几乎连心跳和呼吸都放缓的沉默。在一片死寂中质疑自己为何还需要心跳和呼吸的沉默。

[没错。生命的价值本来就不是平等的。你们的世界不是在地球表面均匀铺开的丰饶宇宙,而是在一块有限的画布上铺开、一滴墨水落下去扩展出的故事。主角生动鲜活,配角也各有特色;到了路人,可能就要变得面目模糊,甚至直接失去拥有五官的资格。]

[这里……是漫画。很多人认可、喜欢的漫画,足够塑造出一整个世界、衍生出许多个平行宇宙的漫画。您的世界已经足够完整了,所以本系统才能到这里来帮您,不要质疑世界的真实性,更不要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您……不必太过悲伤,也不必……想得太多。是这样的。不要想太多。]

仍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它必须急迫地说下去。不止是为了等着真相的宿主,也是为了它牵挂着的、不能被安全绳牵挂的安室遥。再不得到宿主的许可去做点什么,小遥就要真的挂了!

[本系统并非必须对您保守这个秘密。但二号系统的宿主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大,得知这个事实几乎改变了这位战士的人生航向,以至于本系统在告知您这件事前非常犹豫。不过现在是时候了。]

[宿主,答应本系统,允许本系统引爆她身上的炸弹吧!普拉米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没有人会为她悲哀,她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好人!这件事只会被定性成她自作自受,她也本来就是自作自受不是吗?!]

然后小遥就没必要再在上面忍受这一切。她就会得救了。所有人都得救了。系统这样想着,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它本来就是为救人、弥补遗憾而出现在这里的系统!这不就是它该做的事吗?

萩原听完了它的话。就像是看完那四年一样,听完了这些话。他以为自己的内心会掀起惊涛骇浪、会无比混乱,然而他很冷静。他冷静到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骨骼筋脉清晰可见;他冷静到能只看着骨骼就想象出附着在上面的肌肉如何运动,只看到自己的血管就想象到内里的血液是如何奔流。

是先有骨后有肉,先有结局才有前缀。一切谜题都有答案,答案像是一份大纲一样清晰骨感。他终于摸清他们几个人生的琴键,看见那原来是作家手里渗进咖啡的键盘。一切问题早有答案。

——要反过来,反过来看。他不是因为家里破产才立志当警察、端起铁饭碗,是因为必须要成为警察才会有这样的家庭设定。他们遇上了很不错的画家上帝造物主,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很合理。对作为角色的他们来说很合理,但对作为人的他们来说并不公平。

为什么会连班长和娜塔莉小姐都没有一场婚礼啊?因为要整整齐齐的,对不对?把悲剧都凑在一起多壮丽啊?大家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在文艺作品里多常见啊?留下一个人的故事多凄惨、多好看啊?眼泪流下来了吗?我们被记住了吗?

……凭什么啊。

到底,凭什么啊?

他突然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萩原站起身来。是他自己的身体,等在上面的安室遥是系统操纵着的。

当然不用他去操纵。她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就像是故事里等待王子的公主,就像是被丢在棋盘一角的棋,就像舞台布景里一盏普普通通的台灯,就像是那什么复仇故事里早死的白月光,她什么也不用做。留给她的戏份结束了,她是等待杀青的角色。

——作为角色来说很合理,但作为人来说……并不公平!

距离演出开始前两分钟。萩原开始活动关节。

[宿主!]系统急道,[您要做什么?]

“别激动,小初,我仍然不会允许你去引爆,”半长发青年结束热身,轻车熟路地向着幕布后奔跑过去,“哪怕我现在知道了,普拉米亚只是个塑造出来的反派角色;但既然这是我的世界,为了尊重我的世界、我的朋友,以及我自己目前为止全部的人生……我给她被作为人来对待的资格。”

萩原的脚步相当急促,一刻不停,“你也一样,小初。为了我的朋友们好,我不会允许他们在我眼前杀人,那么你也一样。”

[那宿主——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样很危险!]

“很明显啊,”萩原笑笑,双手已经搭住了升降台的外围,“为了一个安全绳出问题的女孩,勇·敢·的·警·察决定来一次无安全绳保护的攀援。这也是很合理的吧?”

他把“勇敢的警察”这几个字咬得分外重。系统有些茫然了,[既然是这样,既然您还要通过尊重生命来维护您这个世界的真实性……那您又为什么要冒险去救小遥呢?您比谁都知道,她的躯壳里没有“灵魂”这种东西啊!她不是人类,不是和您一样的存在,不是吗?]

一米。有点像那种数学题,蜗牛白天向上爬一米、晚上向下滑零点三米,多久才能到井口的数学题。萩原的动作很艰难,但他做得很轻松。他总能把事情做得很轻松。为他人前进的时候,警察都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很轻松。

“这该怎么说呢?应该算是兔死狐悲吧。在塑造我们的画家、作者们眼里,我们的存在应该还不如小遥吧?安室遥至少有个身体,而他们一定更觉得我们没有灵魂。”

三米。很快了。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分钟!

“就当是,作为角色的悲鸣吧。也许我们不具备能被世界外的人认可的灵魂,我们任人摆布,我们的故事早已结束,我们的人生从被设计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一端负无穷、一端定格在二十二岁或者二十六岁的集合,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结束——”

距离地面垂直高度五米。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三十秒。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呢!会有人记得我们、为我们奋斗!会有人救下这样本该定格的‘角色’,给他们全新的人生!这就是——”

距离地面垂直高度八米。演出开始前十五秒。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