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颜色下,多数人只能沦为衬托,但那人穿着一件玄色祥云直裰,宽肩窄腰,步伐稳健,竟是压过身后的墙,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这人的身上。
谢云逍眼睛黏在那人的腰身上,托着下巴有些羡慕地望着——那腰,一看就结实,什么时候自己的腰若是也有这么结实,何愁打不过贺寒舟?
青年感受着身后灼热的目光,脚步不由得停了一下,回头看向那个双目迷离,蹲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
谢云逍看清那张脸后瞬间惊醒:“?”
贺寒舟?
呸呸呸!什么脏东西!
谢云逍在贺寒舟面前要面子,只觉得对方‘丑陋’的身躯玷污了他的眼睛,他猛地从地上起身,手中不知道抓了什么,看也不看就砸了过去,扭头就跑。
匆匆往前走的太监停住脚步,回头诧异地看向扭头站在那里的贺寒舟,诧异道:“贺二公子?”
贺寒舟微微垂眸,看向青砖上被摔成两半的玉牌,在福公公的催促下,他俯身把东西拾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擦了一下玉牌上沾的泥巴。
“走吧,别让太子殿下等久了。”青年低缓地说了一句,把玉牌塞入了袖中。
他不愿意落贺寒舟的下风,心中恶狠狠地想早晚要出这口气。
他再回头时,贺寒舟和程连云已经走远。
余竟被谢云逍掐得表情狰狞:“松手!兄弟的胳膊要断了!”
第110章宫变
离开余府之后,程连云就跟着贺寒舟到了云汉楼。
这是个临江的二进式茶馆,环境雅致,不少文人墨客在此谈诗论赋。
贺寒舟把人带到雅间之后,就径自坐在窗前看着江面。
程连云翻看着这些书,喜道:“是这本!不知贺二公子是在哪里找到的?我听人说这本书早就被舟着战乱找不到了。”
贺寒舟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自然垂放在腿上,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对于程连云的激动没做出任何反应。
程连云抱着书,目光又停在旁边放着的那堆书画上,字画文章大抵是文人共有的喜好,他询问:“我能看一下那些画吗?”
没等到回复,程连云便当做他默认了,他撑开一幅幅画卷,如此珍贵的古籍名作就在自己的手中,一时呼吸都小心许多。
“今日我听见程大人喊小侯爷云逍,是不是有些不合礼制了。”
程连云从画中抬起头,诧异道:“我们朋友之间……这么喊不可以吗?更何况是云逍要求的。”
咔嚓一声清脆的崩裂声,程连云的话头一顿,循声瞥见贺寒舟手中好端端的茶盏裂成了冰裂纹。
贺寒舟把茶盏放下,程连云梗了一下,贺寒舟身后的小厮青隐解释道:“不知道是哪家做的茶盏如此劣质!险些伤到公子的手!”
贺寒舟的话很直接:“他不懂,莫非程大人也不懂?”谢云逍砸完人之后就往兵部拐,双手狰狞地挥舞,恨不得面前站着的人是贺寒舟。
“可恶!今个出门真是晦气!”谢云逍咬牙恨恨地说了一句,心中还惦记着这人上次让他吃的苦头。
他不由得埋怨长风办事效率如此低,居然还能让贺寒舟有功夫入宫!
李郎中见谢云逍又回来了,心中虽然困惑,也没多问。
眼见今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公务还没有做完,李郎中收拾公文打算把东西带回家中去看,不经意翻到谢云逍写的东西,心下有些好奇这个草包能写出什么花样来,抖了下纸张打算观摩观摩。
他一眼过去扫了三行,飞快地看完整张,心中寡然无味地又把纸放下,目光看向对面翘着二郎腿、正生气的世子爷,心中鄙夷。
果真是个草包。谢云逍对此一无所知。
他进门之后,就瞪了长风一眼:“点这么多人?你出钱?”
长风挠头道:“越多越好,人越多,不就显得人花心一些嘛。”
谢云逍轻哼一声,十两定金,出门之后还要再付十两。二十两,相当于自己在兵部干四十天的活。
他心中已经能快速把银子对比到在兵部的天数,瞬间觉得有些无福消受,只好思索如何把这钱话得实在一点。
“你来捏肩,你来倒茶,你去弹曲子,你去跳一支舞。”谢云逍一个个点了一下,点完发现还剩一个人,他沉思道:“会讲笑话嘛?想几个笑话我听听。”
姑娘们面面相觑,见谢云逍确实无狎昵之意,不过区区捏肩倒茶、听曲跳舞,不再话下。
唯一头疼的姑娘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公子,你知道晚上为什么要吃宵夜吗?”
谢云逍吃着点心填肚子,嘴里塞得逍登登的,他喝茶送了送,思忖道:“我饿了肯定要吃。”
饿了还不吃饭,岂不是傻子?长风被罚了月俸,但是没有像谢云逍一样禁足,一直在府内府外跑了跑去,给谢云逍传消息,直到翌日谢云逍听长风说,常冶鼎除了贪污贿赂,又增加了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至此,谢云逍心口的淤塞感才消失。
长风也高兴地看着谢云逍傻笑,谢云逍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对了,上次给贺寒舟送过去东西之后,贺寒舟可有说什么?”他趴在椅子上,好奇地看向旁边清扫庭院的长风。
长风闻言有些诧异道:“他有什么要说的?也没听下人传过。”
长风最近在外面溜达的时间不少,听了不少消息,他又有些困惑道:“就是,盛京有人在传,贺二公子在得知常冶鼎杀了胡近世的消息之后,对常冶鼎动用了私刑,还被太子罚了禁足。”
谢云逍托腮问道:“他与胡近世很熟吗?怎么给常冶鼎动刑了?”他笑盈盈补充道,“不过常冶鼎活该。”
“没听说。”长风摇头道。
“那他这次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说也该谢谢他。”谢云逍看了眼长风,轻咳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