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先拿出一张卖身契喊了一句,“秋娘。”
秋娘激动地跑过去,接过卖身契后欢喜地捂在胸口。转头又要对着花旗磕头,花旗走开几步错开,没受她磕的头。
红娘捧着钱送到老鸨面前。老鸨点完数,小心翼翼地对着花旗说,“这可不够。”
她赶紧解释,“我没多要价。红娘是我这的头牌,要赎身,得要一千两银子。这才八百两。”
红娘急道,“妈妈,您看在老爷面子上,便宜些。”
“红娘这麽些年帮您赚了不少银子。您可怜可怜我。”
这出楼的唯一机会,她一定不能放过。
“谁都少,我不是亏死了?”老鸨嗓门不由自主地大起来,她转头和花旗告状,“这些姑娘钱肯定都不够。老爷,您可别被她们骗了。”
“她们想哄帮他们赎身。这些小贱人心眼多着呢。”
花旗说,“你点点数,差的钱我来补。”
姑娘们感恩戴德,“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云善也跟着喊,“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花旗碰碰他肉乎乎的小胖脸,笑着问,“云善什麽都学?”
“嗯。”云善扬起小下巴,他还自豪呢。
他现在像小鹦鹉似的,总学别人说话。也学别人做事。
老鸨唉声叹气,今天算是认栽了。她不敢耍心眼,老老实实地算账。
坨坨他们已经去河边店里逛了一圈还不见人出来,他跑进闻香楼,寻着声音找过来,就见老鸨站在屋门口打键盘珠子。“怎麽这麽长时间?”
“有麻烦呗。”青芽儿说。
“云善,你头上戴大花啊?”坨坨拉拉云善的手,“真好看。”
“你和我一样了。”
“嗯。”云善很高兴。
老鸨刚算完账,还没来得及和花旗要钱,两个龟奴领了一串官差走进后院。
领头官差看到花旗他们,笑着过来招呼,“怎麽回事?”
官差记得,四个月前,这些人和闻家少爷一起把鬼偷送到衙门。
“没什麽事。”花旗说,“来帮人赎身。”
“哟。”官差暧昧地笑笑。
花旗没理会他。老鸨眼珠子一骨碌,哭着告状,“官爷,他们打人,逼着我卖姑娘。”
领头官差看向花旗,好声好气地询问,“有这事?”
花旗瞟了老鸨一眼,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老鸨缩缩肥胖的身子,转开头。这年轻人有点邪门。
红娘站出来道,“官爷,没有的事。都是误会。我们可都看着呢,没有打人的事。”
“现在正和妈妈商量赎身。大家都是自愿走的。老爷可一分钱没少。”
“不信您看看账。”
官差和老鸨也是老相熟了,他道,“徐妈妈,这几位是闻老爷的客人。我来时还瞧见闻家铭朗少爷在外头等着。”
“天要黑了,赶紧办完事让铭朗少爷早点回家吃饭吧。”
老鸨啊了一声,苦笑道,“是是是。”
闻家是东陵县最富裕的人家,不仅有钱,和官府的关系也好。她虽说也有些门路,那也是万万不敢和闻家较量。
官差走了,老鸨拿着写了账目的纸张给花旗看。
花旗直接看了结果,一共要补一千八百两银子。
“一千八?”坨坨说,“我们只有一千两。”
老鸨一听,立马说,“老爷您说都补的,可不能少我钱。”
花旗从云善兜里掏出一颗大珍珠丢给老鸨,“这是两千两,找二百两。”
老鸨拿着珍珠仔细看看,知道是好东西,却不知道价钱。“怎麽知道是两千两?”
“闻家今早卖的那颗和这颗差不多大,就是两千两。”坨坨说,“你可以出去打听。”
老鸨点点头,既然这人是闻家老爷座上宾,想必也不会弄个假珠子糊弄她。她挑出二百两交给花旗,开始发姑娘们的卖身契。
“红娘。”老鸨递出卖身契,想说什麽,斟酌过后又没说话,只叹了口气。
红娘收好卖身契,毫无征兆地落下眼泪,她抬手用袖子抹去。盼了七年的自由身,今天终于盼到了。
她看向楼边几个没过来的姐妹,不明白她们怎麽想的。这麽好的机会不走,还要留在楼里伺候人?
老鸨发完卖身契,看到盒子里还剩几张,喜气洋洋地抱着盒子去找愿意留下来的姑娘说话。
事情结束,花旗抱着云善往外走。云善忙着把孔雀尾巴簪子插在花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