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贿赂失败,宗昂好郁闷。
诊室门口传来哒哒小跑的脚步声,宗昂侧眸,是去缴费的温纾莱。他的主心骨回来,宗昂朝她递出手。
温纾莱走过去,把手交到他手心给他牵着,“怎么样了?”
宗昂学着温纾莱传达不开心时的微表情,瘪瘪嘴:“要剃头发。”
“头还晕不晕?”
“还好。”
“一会儿缝完我们去拍个片子。”
“好的。”
她嘴角含着一缕发丝,宗昂想要帮她勾掉,另一只手刚抬起一点,护士就严词厉色地警告他别乱动。
宗昂挤挤眉毛,无声做着口型向温纾莱告状:“好凶。”
他是为保护自己受得伤,温纾莱知他的情,护士在场有限制,她就生疏地捏捏他的指腹:“你乖一点。”
这一小动作宗昂十分受用,毛被她顺平,推子运作的嗡嗡响和刷刷掉落的头发也没那么难听难看。
头发剃完,蜿蜒在他头皮上的那道快一指长的伤痕愈显狰狞,护士经验老道地夹起棉球消毒,刺激得宗昂下意识抓紧温纾莱。
温纾莱反握住他,拿着单子的左手拍拍他肩膀:“马上就好了。”
宗昂忍过那措不及防的第一下就松开温纾莱,她白皙的掌背上印着他的指痕,他抓得不久,随即就消退。
她皮肤嫩,他弄出来的痕迹会保留一周,等痕迹变浅就到他们周末同居的时候,他便会再一次加深原有的痕迹或是重新标记些新的。
想想这些,后脑的刺痛感减弱,宗昂展平温纾莱的掌心,脸依恋地埋进去。鼻尖贴着她手腕,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温纾莱心系他的伤口,全神贯注监督着护士,没留意到他的变态。
伤口清洁干净,打上局部麻醉,等个七八分钟麻药生效再缝针。
宗昂后颈也有点细小伤口,护士一并处理好,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就放他们去拍片子。
CT扫描显示无大碍,但有点轻微脑震荡,他又头晕,保险起见先住院观察一晚。
换洗物品一个没有,温纾莱把宗昂送到病房再去楼下超市买牙膏牙刷,排队结账的时候接到舅妈电话,问他们今晚要吃什么,温纾莱瞒下实情,说雨下太大他们今晚就不去了。
温纾莱买完晚饭回到病房,宗昂正半躺半坐在病床上,举着手机用自拍左照右照。
见她提着的大包小包,宗昂下床去接她。
温纾莱转个半圈避开他:“你别乱动,回去躺好。”
她现在哪敢让他拎东西。
宗昂“哦”一声,坐回床边。
温纾莱归置好买来的东西后翻看床头柜上大夫给开的药,絮絮叨叨地记着该怎么吃。
宗昂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窗外暴雨如注,森郁的天色蒙着一层阴霾,病房里四面苍白,灯光都是冷色调。
他却感到暖意盎然,一次受伤换来温纾莱这样的优待,很值。
后脑上的疤痕成为他光荣的勋章。
宗昂不会跟别人挤一间病房,温纾莱也坚持要陪床,他就要的单人间。
脑震荡最需要休息,吃完晚饭洗漱完,温纾莱就催着宗昂睡觉,宗昂是想把软和些的病床留给温纾莱,他去睡陪护床,温纾莱不肯,她又不是病号,霸占病人的病床那不是倒反天罡么。
宗昂后脑有伤,只能趴着或侧躺,不管怎么动,他始终面朝温纾莱。
陪护床比病床要矮十几公分,他看温纾莱看得很全面。
“辛苦你了宝宝。”
温纾莱受之有愧:“应该的,谢谢你替我挡那一下。”
“我是你男朋友,我也是应该的。”宗昂的手垂下去勾温纾莱的手指:“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还好。”
“你骗我。”
“真的还好。”
“可你都没正眼看我。”
温纾莱定睛瞧着宗昂,白色绷带在他头上缠了一圈,正面看就像条发带,他皮肤也白,唇色浅,病号的扮相有几分楚楚可怜。
她问:“你很在意吗?”
宗昂捏着她指尖:“我超在意。”
宗昂极为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小时候和堂哥打架,他会在两人动手前约法一章:打哪儿都行就是不许打脸。
揍断堂哥鼻梁那次,是堂哥抢他玩具还不遵守约定,一拳挥在他眼上,那一下就把他气哭了,他边掉泪边还手,大人闻声来拉架,他和堂哥一人捂着青肿的眼睛一人捂着流血的鼻子。
从伤情轻重来看,他获得压倒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