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昂摘下单肩背着的书包,专业书、手机都整齐码放在温纾莱面前,平板贴心地支好,服务那叫一个周到。
上课铃打响,专业老师夹着笔记本,手捧保温杯地站上讲台,孔佳茉到嘴边的调侃吞回肚子里,只啧啧两句。
许是怕温纾莱赶他走,宗昂这一上午都很安分地趴桌睡觉,要么就默默刷着手机。一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二节课下课,课间时间延长五分钟,宗昂一言不发地出去。
再回来,手里提着四杯热饮,回到座位分发给孔佳茉她们。
不是统一的标准配比,是按照她们每个人的口味点的单——半糖、少茶多奶、单加一份黑糖啵啵。
何皎皎和孙星彤离宗昂较远,不好贫嘴,孔佳茉就代表发言,找到她那份热饮,她又是啧啧两声:“宗昂,你真挺可以的。”
孔佳茉门儿清,宗昂当然不会去记她们这些“娘家人”的喜好,只是他外卖软件里有购买记录,但他愿意多动动手指去调整再加购就很够意思了。
而他愿意的基础是他足够喜欢温纾莱。
才会连带对她的朋友们好。
想想之前那个一追到温纾莱就高枕无忧的-余泽帆,再看看眼前这个始终如一的宗昂。
这差距。
孔佳茉说:“到现在还有这份讨好我们的心,我们必保你和莱莱白头到老。”
这话宗昂爱听,他屈指扣两下桌面:“谢了。”亲手拆开吸管,热饮喂到温纾莱嘴边。
温纾莱抿着唇,握着电容笔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整理笔记。
宗昂自行圆话,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好吧,还有点烫,晾一会儿你再喝。”
他把热饮放在温纾莱手边,可到第四节课下课,孔佳茉她们的热饮都见了底,温纾莱也没动过她那一杯。
下课铃响,或认真听讲或犯困打盹儿的学生们这下志同道合,收好东西稀稀拉拉地往外走。
“一起吃饭?”宗昂边装着温纾莱的书包便向孔佳茉几人发出邀约:“我代表莱莱请客。”
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宗昂以前来接温纾莱下课也会叫上她们一同吃饭。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饭间他稍微放个钩子,就能从孔佳茉她们口中钓上一大串有关温纾莱的事情。
比如大一军训那会儿她困得眯着眼穿衣服,到操场集合被教官指出衣服穿反这种糗事。
再比如她人缘很好,比起异性她更招同性喜欢,这就让她有时分不清同性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
以前她还在学生会时有个学姐很是照顾她,温纾莱一直以为她和学姐就是纯友谊,等到五月二十号那天学姐捧着束红玫瑰跟她表白,震得她连夜写了退会申请,又怕她反应过激伤害到同性恋这个群体,打了八百字小作文拒绝学姐。
宗昂一面嫉妒着温纾莱他未曾参与的过去中的每一个人,一面听得津津有味。
他在这群温纾莱朝夕相处的室友口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更为完整可爱的她。
总而言之,基于这种目的,宗昂请客吃饭请得还蛮频繁。
频繁到孔佳茉她们现在都不会再征求温纾莱,直接就应下了。
快到期末周,排课一天比一天少,下午没课,午饭他们就去了国贸那边吃。
去吃的是一家越南菜,女生们挑的,宗昂只管开车、掏钱。
到餐厅,五人自动泾渭分明,宗昂拉着温纾莱坐一边,三个女生坐对面。
每次在外吃饭都是宗昂巩固他“二十四好男友”人设的时刻,烫碗、夹菜、剥壳挑刺,要是温纾莱能同意,他恐怕更乐意喂她吃饭。忙前忙后殷勤的简直是将温纾莱当成老佛爷那样侍奉。
一次两次这样,可能是热恋期稀罕劲儿没过,要是次次都坚持,那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爱。
得到就不珍惜可是男人的通病。
对于宗昂的表现,孔佳茉三人看得很是欣慰。
孔佳茉托腮:“宗昂,请你以后结婚了也对莱莱这么好ok?不然——”她握起拳头,翘起拇指,慢动作地在自个儿脖子前划过。
宗昂莫名其妙地分她个眼神:“不是很想听你讲废话。”剥好的虾放到温纾莱盘中。
“也太能扯了,就到结婚了。”何皎皎最是跳脱的一个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有计划吗?现在不都挺流行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结束即新征程的开始。”
孙星彤睨她:“磕巴都不打一下,民政局请你代言了?”
“这不就问问么。”何皎皎说:“谁让莱莱是咱宿舍里目前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呢。”
“我都可以,听她的。”宗昂给温纾莱的碗里添满汤,顺势看她:“我们可以去你喜欢的瑞士办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温纾莱挪远他盛的那碗汤,筷子将他剥的虾踢到盘子边,看向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是不是忘了?”
她真的烦透。
跟着她上课、请她朋友吃饭,若无其事和她朋友聊那些痴心妄想的人生大事。
她没功夫,也不想陪他演。
他这么喜欢在她朋友面前刷好感,逼她就范,那她就干脆当着她朋友的面挑明。
“咣当”——何皎皎的筷子掉落在地。
孔佳茉孙星彤面面相觑。
温纾莱云淡风轻丢下的重磅炸弹炸得她们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