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按那个、那个轮,把管先堵住。”大妈恨不能拔掉自己的针冲过来帮忙。
温纾莱手忙脚乱地将滑轮卡紧。
全都搞完,大妈先松一口气:“诶呀可吓死我了。”
温纾莱瞅着软管里的血,深吸气:“你怎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睡会。”宗昂握起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没事。”
虽然是他动手将温纾莱挪到自己肩膀上枕着,但这个画面也太美好,他不想打破,回一点血不算什么。
要不是那个热心大妈,这份美好还能再延续下去。
“你是不是有病!”温纾莱压低了声音压不住烦躁。
“是啊。”宗昂掐科打诨:“这不就在医院治呢么。”
温纾莱跟他说不通。
护士得到召唤赶来,一见到宗昂情况糟烂的手背也是“诶呀”一句,边拔针边数落他们:“不是说了让你们看着点嘛,幸亏没输进去太多,真引发空气栓塞了就麻烦了!”
大妈是个健谈的,插话道:“是吧,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真是要命,我刚提醒这小伙子,他跟我说没事,别打扰他女朋友睡觉。”
来拔针的护士和扎针的护士是同一个,还记得扎针时女方在撇清干系,“哟,这是和好了又成男女朋友了?”
宗昂笑笑。
温纾莱不语。
护士处理好宗昂的手背,教育道:“你们小情侣谈恋爱也要有个度,别拿生命开玩笑。”
宗昂虚心受教:“好,谢谢您。”
三瓶液挂完,再出医院已是夜幕低垂。
两人去医院的停车场取车。一前一后地走着,温纾莱在前,宗昂尾巴似的缀在后面,他想牵手,温纾莱揣着兜不给他碰,他就揪着温纾莱的一只衣袖。
到车前,温纾莱摊手:“钥匙给我。”让宗昂这么一个对自己的健康不上心的病人开车,她坐着不踏实。
宗昂侧侧身,指他的口袋:“在兜里。”他晃了下贴着医用胶带泛着青紫色的手背:“我拿的话会碰到手。”
温纾莱伸手。
指尖都碰到他外套边缘,宗昂忽地补充:“在裤兜。”
温纾莱恼火地瞪他:“你有意思吗宗昂?”
宗昂眨眼:“真的在裤兜里,我没骗你。”
“你另一只手呢?”
“另一只手要牵你。”
宗昂灰蓝色的眼眸雾蒙蒙,又透着几分无辜。
温纾莱不再争论,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没意义。她转身朝外走。
宗昂紧步跟上:“你干嘛去?”
温纾莱:“打车。”
拿不到他的车钥匙就不开,有的是办法能回家。
宗昂一把拽住她的肘弯,扯回她。眼里的无辜退散,酝酿着风暴,他舒口气,垂了垂眼睫:“算了。”
他妥协地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轻放到温纾莱手中:“回家吧。”
温纾莱往驾驶位走。
宗昂去副驾。
一块儿半个手掌大的石头静躺在车边,宗昂拉开车门的同时一脚踢飞那块儿石头,发泄出去聚集在胸腔中的烦闷。
等上车,他又把自己哄好了,系好安全带问温纾莱晚饭吃什么,温纾莱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
第二天温纾莱是下午的课,这回宗昂没再跟课。
期末独幕剧的排练,专业老师看得严,宗昂这个外来人士不好混入,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能给温纾莱找事儿,把温纾莱送到教室门口就乖乖去医院输液了。
逮到单独相处的机会,孔佳茉三人一窝蜂围住温纾莱。
“怎么回事?”何皎皎问:“你们是吵架了还是怎么了?”
“没吵架,就是分手了。”
再多的,温纾莱没法说。
她不说,她们就不再问,朋友多年这点贴心和默契是必备,而且感情这码事的确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掰扯清楚。
老师进来教室,闲散聊天的人作鸟兽散,都往舞台上走,列队等待老师点名。
温纾莱拖在末尾,拽住孔佳茉:“茉茉,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孔佳茉不快:“什么求不求的,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字?”
温纾莱这个口开得有些艰难:“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我还需要你借我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