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摆翩飞,一落在地上感觉不对一个空翻,一剑劈去。
“喵?”
猫眼少年背着弓抵挡了一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诧异地看着燕除月,然后快速地逃走了,一路还低估着:“要死啦要死啦,只有两条命啦……”
燕除月一头雾水,“他怎么在这里?”
她有所感应,一抬头,祝雎衣衫半褪冲她恶劣的扬起笑意,头发湿漉漉的,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连眉梢睫毛都挂着水意。
蜿蜒的水珠顺着他瓷白脖颈一路往下。
燕除月:“……”
她以礼待人大半生,想着她神识强悍,恐将别的居者看了个精光,便收住了。
没曾想被祝雎利用去,她今天非得收拾他不可。
合着她忙了半晌,始作俑者还乐哉哉地看着她瞎转悠。
燕除月飘了上去,心中早将以理服人放下,她冲祝雎露出温和一笑,祝雎脸色一变,“哐”地一声将窗合住,想让燕除月碰一鼻子灰。
燕除月的手直接穿过窗户纸,抓住祝雎半褪的前襟,一把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另一手用剑将窗户掏了个洞架在祝雎脖子上。
她几乎与祝雎鼻尖相贴,一改柔和的语气,学着祝雎夜渊称王称霸的沙哑语调,阴森森道:“你倒是跑啊。”
微凉的夜风倒灌,窗外的仙子飘在空中,好一个月下美人,祝雎被迫仰起头和她对视。
但稷水的风,夜里还是太冷了,祝雎还是肉体凡胎,他全身都是湿的,冷得一颤。
燕除月心知,她对祝雎来软的,他就无法无天,非得用强硬手段,他才消停。
跑堂的修士从后院取来了伤药,抬头一看,他停住了脚步,下巴都要惊脱臼了,他见识少,世风又含蓄,这这这这这……太劲爆了!
但他也不敢多看,红着脸匆匆走了,实则耳朵还竖着听着那边的动静。
祝雎的手腕有伤,又泡了热水,使不上力气,祝雎无力地抓住燕除月的手,他微喘着:“仙子如此强势,想看我入浴?”
第28章夙愿(二)你一身是伤,不甚美观,还……
燕除月一听到祝雎说这话,“看,怎么不看。”
她说着,只是听起来还有点咬牙切齿。
祝雎一脸了然,燕除月随后放开了他的衣领,从烂窗户翻了进去,抱着手立在窗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祝雎的手从自己的胸膛划过,缓缓的抓住衣襟往下褪去,一抹艳色靡靡。
他挑衅地脱下衣服,燕除月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挪开。
祝雎直接迈着他的大长腿跨入水中,哗啦的水声在冰凉的夜晚也显得一股子躁。
“仙子还要看我吗?”
他整个人趴在水桶边,白皙的手就搭在桶上,另一只手伸下去就像要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扒掉。
他在故意寻衅滋事。
燕除月抱着剑倚窗,身后是半弦月,凉风微微吹起她的头发,也有一股飘飘临仙之意。
燕除月将手中的剑放下,剑尖处杵着地板,她随意的站着,上下将他打量个遍。
“你一身是伤,不甚美观,还是养好伤再说吧。”
祝雎坐在水桶里笑容不变,在水底下的手却攥紧了。
不甚……美观?
燕除月也不在意祝雎怎么想,从旁边的架子上拖来了一个木桶,抓起水瓢哗啦啦的往桶里注水,水波荡漾将祝雎的头发卷起,不停的往他身上缠。
燕除月走远了,又找了个马扎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敛住,将手里的剑轻轻地放在桶里浇洗起来。
她不知道从何处寻了一块软布,混着香胰子打出细腻的泡沫,轻轻地擦拭着白剑,口中还慢慢地哼唱着柔软的曲调。
祝雎泡在热汤里,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因为他是剑主,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剑现在大爷一样受着伺候。
他的伤口泡在水里,热水不断刺激着伤口撕裂,又涌出鲜血,在滚烫的水里流失的很快,他按住伤口,却没有感受到快乐,有些不愉。
燕除月在离他几步远的小室门口侧坐着,既不用担心祝雎逃走,又不用忧心看见他出浴。
但温柔的曲调一直往祝雎的耳里飘,她每擦试一下剑身,祝雎也颤抖的抓住桶的边沿,坚硬的木桶都留下指印。
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他剑即为他骨,是为一体,同等温柔下,祝雎怎能不受牵连。
但是毁天灭地之时,这把剑又能所向披靡,无视苦痛。
为何燕除月的触碰会让他如此煎熬……只因为她是“剑鞘”?说来也是可笑,剑在燕除月手中,竟然会如此服帖。
但骄傲如祝雎,他冷冷地垂下眼眸,他绝不会暴露软肋。
他沉浸其中,头无力的扬起,死死咬住下唇,一声声即将破壳而出的闷哼被他咽下,祝雎后脑勺放在桶边,他的余光一直可以瞥见燕除月。
“你看,我是帮你洗了吧。”
燕除月轻声对玄度说着话,玄度在她手中愉快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