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答应我,今天晚上踏踏实实在这里睡一觉,其他的事醒了再说,好吗?”
他太成熟了,太好脾气了,让她哪怕喝醉了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理取闹。
太丢人了。
总是让他迁就着她。
乔铃下巴抖了抖,最后没忍住,掉下两串急促的泪,跺脚。
“我以前不爱哭的。”
“都怪你。”
…………
窗外飞过喜鹊吱呀的叫声,乔铃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每隔十分钟一次的闹铃。
结束了不堪面对的回忆。
“……”
已经不想活了。
如果丢人是一种财富,她现在怕是已经和巴菲特比肩笑谈江山了。
比昨晚更让人脚趾抠地的是——她想走出这间卧室的话,就一定要面对还在客厅的陈况。
“……”
更不想活了。
乔铃换了衣服,在卧室门口足足磨叽到了最后时限,再不出门,今天开店就要迟到了。
她侥幸地想:估计陈况这时候正睡得香,只要动静轻一点,从这里到门口几步就能搞定。
只要能成功逃出家门,就不用面对他了。
乔铃落定方案,拍拍胸口给自己打气。
好,走。
她轻轻扭动门把手,猫着腰推开卧室的门,偷偷摸摸从门缝里窥视客厅那边——
然而一秒后,她紧张的眉头忽然松开,身条一顿,把腰直了起来。
乔铃随手一推卧室门,视线大开,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陷入了沉默。
人……呢?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环视干净整洁的四周,并没有他睡过的迹象,不像是睡到早晨才离开的。
所以是昨晚就走了?他能去哪啊?
乔铃低头,看见昨晚被他没收的那串钥匙就静静躺在茶几上。
凌晨两点钟才下班的陈况,早晨九点不在家里睡觉能干什么去?
虽然只是瞬间的直觉,但她不禁想——陈况表面人情淡薄,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他不会是想到她会有点丢脸,故意躲出去了吧?
设想着这种可能性,乔铃的心冷不防拧了一下。
自己真的好过分啊……
明明在陈况的视角里,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发那样的脾气。
…………
同时,附近街区的网游网咖内。
电竞包间里,陈况大喇喇横躺在不算宽敞的沙发里,用手臂遮着灯光睡着。
紧蹙的眉线暴露着非常糟糕的睡眠质量。
虽然是包间,但外面大厅噼里啪啦的噪音还是不能完全隔绝。
网管送泡面进来的时候,门外的噪音一瞬间泄洪一样涌进来,吵得他心脏突突。
兜里的手机也在这时震动起来。
陈况撑起沉重的眼皮,扫了眼来电人接通,吐息浑然:“怎么了。”
夏天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我在店里呢,前天到的那箱百加得黑朗姆你放哪了?”
“我拍调酒的短视频,要那个。”
他合上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思考,几秒后在对方催促下,慢慢回答:“后厨左侧第四个货架下面,和白朗姆在一起。”
“知道了。”夏天顿了顿,又说:“你在哪呢,怎么那么吵?”
陈况不耐:“……网吧。”
夏天笑话他似的:“多大了还泡吧呢?我告诉你啊,虽然今天不是你的班,你也别整天这么浑浑噩噩的。”
“回头要是因为自己私生活没管理好,影响上班的质量,连带着搞坏我的风评,我就跟你算账!”
他噼里啪啦地唠叨个没完,陈况叹气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