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答应谢柔茵来当调酒师就是为了找个随意点的事来做,结果偏偏碰到这么个较真又内卷的同事。
他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挂了电话,陈况阖着眼却没了睡意。
半晌,他睁开眼,盯着包间的天花板,不禁想起昨晚单紫说的那些话。
【我问了一圈,没人知道你的下落,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陈况,大家都很想帮你,你为什么非要跟所有人断绝联络,一个人躲到这种地方来?你这样会让朋友们伤心的。】
【一直逃避的话,永远都走不出来。】
【这次就让我陪着你吧,别推开我了,好不好。】
他想着想着,脑海里竟浮现出昨晚乔铃站在自己面前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模样。
她委屈成那样,跟他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我以前不爱哭的,都怪你。】
陈况抬手盖住了上半张脸,露在光线里的嘴唇勾了勾。
他怎么什么都不做,都会惹别人伤心啊。
…………
晚上九点半,乔铃关店下班,灰头土脸地下楼,刚要掏自己小电驴的钥匙,迎面碰上个守株待兔的人。
乔铃瞧见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干什么你,上赶着吵架?”
乔竞杵在她面前,抛着车钥匙,吊儿郎当的:“我不找你,怎么听你亲口跟我道歉啊?”
“你有毛病吗?”
她想起昨晚因为跟这人吵架,在陈况面前丢脸,又借机撒了那么多酒疯,气不打一处来:“又过得太舒服了是吧?想让我去我婶那里告你几状?”
乔竞一听这个变了脸,“哎,当着那么多人骂自己亲哥傻逼,你就对了?”
乔铃斜他一眼,扭过身不想说。
“昨晚上你撒腿就跑,该聊的一点没聊透,走,上车。”乔竞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拎着她往外走。
乔铃挣扎却无用。
“乔竞!你撒开我!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家!”
“乔竞!!我要告诉你爸妈你欺负我!”
被塞进了车里,她瞪着旁边的堂哥,踹了踹脚垫,“有话快说,我要回家。”
乔竞抱着胳膊沉默几秒,费解地看她:“哎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乔铃瞪他,像只戒备十足的小动物,“那你告诉我,你看上柔茵姐什么了。”
“你。”乔竞指了指她,气上不来,“我和柔茵一起打拼多久了?你才认识陈况几天啊?”
“再说了,柔茵哪儿好你看不出来吗?这不明摆着吗?怎么你不喜欢她?”
“柔茵姐的好是一眼可见的。”她不否认,也学着他环胸,一一细数:“陈况也一样,聪明,脾气好责任心强还很有分寸感。”
乔铃阴阳怪气:“只能说看不出来的是自己眼聋耳瞎。”
兄妹俩吵起架来跟说相声一样有来有回,有说有逗的。
乔竞烦躁地揉揉头发,“好,我不跟你抬杠,问题是我早就跟你说了,他跟柔茵那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姑娘,都二十三了,玩暗恋有意思吗?”
她懒得理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陈况和柔茵姐根本没暧昧关系的事告诉他。
这关系到人家的隐私,随随便便说不太礼貌。
乔铃转念一想,反问堂哥:“你一直怕陈况跟你抢柔茵姐,那我去把陈况追到手,他不就对你没威胁了吗?”
“你应该支持我才对。”
“明知道陈况不喜欢你,我还让你为了我搞对象去硬撩他?你可是我亲妹。”
乔竞说出了她意料之外的话:“这种事儿我做不出来。”
乔铃无法再顶撞他这掏心窝的话,耷拉下了脸,沉默了。
兄妹俩坐在车里,盯着车玻璃前的车水马龙,相对无言地持续了一会儿。
她看了眼堂哥,叹气,终于把一直想问的话借机问出口:“你呢,你情况应该比我麻烦吧。”
“什么啊?”乔竞问。
“柔茵姐啊,她带着这么大一个小孩,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这样无所谓的。”
乔铃把关键点破:“尤其是到我叔婶那里,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吗?”
“外地来的,比你大五岁,职业不稳定,和家里关系紧张还带了一个孩子,你不是在他们老两口雷区上蹦迪吗?”
她想到可爱的小枫,嘟囔:“别到时候事定不下来,让柔茵姐母女俩受不该受的委屈。”
乔竞表情渐渐丧了下去,也认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