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德芬站在他面前,仰视着他,带着疑问与恐惧。华高呼吸粗重,手颤动不断,当他修长、强壮的手指轻罩住她前臂,当他慢慢地引她后退。
“到床上去,德芬。”
他的嗓音低沈、静谧,却并不温柔。他的行径、他说话的方式透着某种吓人的情绪,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伤感、害怕。
努力掩藏心中的恐慌,她坐到床缘上,华高逐渐迫近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更显得巨大。
他一声不吭,伸出一条前臂放在她膝盖下,把她的腿转旋到床上。
然后,没有微笑,没有舒心的爱抚,他提起一个膝盖降落到她身旁的床垫上,两秒锺后他已跨骑在她大腿上。
努力保持不动,保持冷静,理顺粗重的呼息,德芬知道自己在颤抖,知道眼睛因竭力挽留满溢的泪水而通红异常。但她想让他知道……
她挤出个平静的微笑。
“没事的,华高。我──”
“嘘──”
他的手严密地覆在她唇上,他的五官掠过一丝抽痛,但那神情在他把手抽回时已流走。
她转头看向正专注地注视着他们俩的康奈德。
他是怎样想出这些的?
不许交谈,所有这些,还要华高怎样行动。
但她会让华高知道的,他将会知道,她没事,她很高兴那人是他。
深凝着他,她要让他知道她有多信任他,她是多么多么的关心他,她伸出手,她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要温暖他苍白的脸庞。
但在触上以前,手腕被钳住。
思绪一阵纷繁的混乱,她的手臂突然变得软弱无力,他松开她,把手探到枕头下,几秒锺后他取出一条松软的丝绸套索,套在她手腕上,收紧。
不,不,不!
她用眼神乞求,忘了那不是他。
是康奈德,是康奈德在看着、编排着这一切。
她想求饶,不要捆绑。
她感到自己努力召集的冷静在一息间蒸发殆尽,感到她迫肺部理顺的平整呼息被打散,粗重难平,感到她强抑着的泪水突然灼热地涌出,沿脸颊下划。
为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会反抗的,即使她愿意也根本反抗不了。那她为什么还是这样害怕呢,无论被绑与否,她根本欲拒无从。
没有谈话,没有碰触,全然的静默。
所有的一切都会降临到她身上,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去感受。
那就让它发生吧。
挣扎,或努力想说什么只会令华高不得不制止她。
还想出言安慰华高,但想到他将不得不再次堵住她的嘴,而康奈德只会更得意地笑看着这一切,她把欲出口的话收回。
为了华高,她努力把冷静寻回,看到她的泪水他也浑身颤抖,颤抖着把绸索的另一端绑在床头的铁栏上。
她感到他冰冷、抖动的手,温柔地握住她自由的手臂,那是叫人宽心的碰触,当他的手抚滑到她腕部,然后是细滑布料引发的微搔,当它划过指节、手掌、手背,最后停在手腕上。
华高的双膝仍跪在她臀侧,他的重量把她的身体紧实地钉压在床垫上,他的躯干向床头展伸,笼罩着她的。
而她被捆绑着,手臂大张,象无力挣扎的翅膀。
老天,她看起来很害怕。
她是如此娇小、苍白和脆弱。
他俩独处时,她总穿着他的衣服,那时候她看起来要……
大只一点。
如今罩着康奈德那件精致的薄袍,她显得很纤弱。
而他活像个林中巨人,为什么他就不能缩小一点、柔和一点呢?
或者最起码可以对她婉言低语,保证他会温柔,告诉她他也很抱歉。
他想用双臂环绕她,把她拉向自己,紧搂着她。
但假如他说上只言片语,假如他太早拥抱她,康奈德会……
他不得不依照被吩咐的去做──尽他能有的温柔。
她知道吗?
她那双圆睁着的大眼里闪烁着恐惧,但她直脸他的凝视。
她表情平静,身体柔软,几乎是放松的。
他多想让她知道,他有多关心她,即使在他捆绑她,做所有康奈德要他做的事时。
想到要剥光她,怜悯生出的心痛紧揪着华高,快把他迫哭了。
甜美、羞怯的德芬,与两个男人共处在这斗室里,她根本不知道是只有他上,还是两个都会。
心被狠蜇了一下──当他从她眼里读到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