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踏上高一级台阶的起居室。
实木地板,暖色调的木格子墙,巨大的浅黄色壁炉,四周围着黑色的粗糙矿石,前方有方便坐谈取暖的地毯──应该是绒毛的。
起居室的一面是墙壁,另一面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是落地窗,往外看有木甲板与一个大湖。
“喜欢不?”他问。
“爱极了。”
她之前还担心他会住在招摇、浮夸的豪宅里?──一些名流、富豪惯常居住的庄院。
可这房子就像他,温暖又让人舒适,少有的几件家具厚实而线条简结。
“我很高兴。”他道,嗓音温柔,并吻了下她发冠。
带她大致浏览下四周环境后,他倒了两杯红酒,两人一起做晚餐。
她轻呷下一口梅洛(葡萄酒中的皇后),感到酒精潜入四肢百骸,散射出融暖的热。
感官变得尖锐。
华高每回凝视她时那温柔的笑容。
他温暖舒适的厨房。
还有连洗切青豆这样琐碎的事情也让她感到很幸福。
她知道这很可笑,她该大声自嘲的,但她没有。
用餐后他俩卷缠在壁炉前,啜饮着红酒。感觉就像回到丛林那小屋里。
“芬。”
“嗯──?”
他专注的凝视驱走酒食带来的睡意,她回看他,等待着。他突然望往别处,轻笑了下,再回看她。
“真不敢相信,在你身边,有时候我就像个蹩脚的小男生一样。”
他手指轻摇,旋玩起她手镯上的小装饰。
然后,不再理会那小银球,他改用双手捧住她的头,微笑着,温柔的吻她嘴唇。
锁着她的注视,他嗓音轻柔的问,“我们分开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我不想让你觉得有压力,或是我在迫你什么的。可在经历了那许多事情以后,我不想掩饰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呼出,然后展出个可爱又含羞答答的微笑,“芬,我希望我们能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
她非常确定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的。”
“像情人一样?”
“是的。”他轻笑她的不可置信。
“像爱侣一样?”
“是的,”他道,温柔又认真,“我希望我能生活在你的生命里,芬,不只是普通的男女交往。而我也希望走进你的生活里。考虑一下吧,芬。不急的。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也不想掩饰。可,如果你还不确定这是怎么的一段关系,不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或者你知道你想要的,只是跟我的想法不一样,也没关系。”
“不,不,我想跟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喉咙哽得厉害,可谢天谢地,她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喜悦如此沈重,像雪崩一样塌下。有种失重的感觉,让她觉得奇异的无助,甚至有点害怕。
“天啊,我好高兴,芬,”带着平静的微笑,华高的嗓音低沈、轻柔。
但他双眼闪烁不定,吻她时他的手在颤抖。
“太高兴了。”然后他不断低诉着他爱她,吻了她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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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回到炉火旁,她斜躺着的地方,递给她一个白色长盒。“我想给你这个。”
仍透着做爱后的酡红与绵软,她用手肘撑起脑瓜。
“什么来的?”
“信。回西雅图后,我写给你的信。我每天都写,”他补充,“可从没寄出过。”
她不知道现下的感觉叫什么──反正离幸福很近,这段日子以来,这好几个月里,在原来在她可怜!!
地思念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疯狂的想念她。
但感觉,又如此贴近悲伤,想到他尝到的相思之苦,想到她经受的所有煎熬,他也挂念着她,就如她没日没夜地记挂着他一样。
“当我看到你的包裹──你的信和书──我说不出它对我有多意义重大。我的痛苦有多深,它真的帮了我。重又看到你的笔迹,你让我知道你一切还好,你仍然是我的朋友。而你的书,芬,如果没有它,我不可能走出心理的阴霾,重新站起来。”
他微笑着,双眼水湿、发亮。
“从你的笔下,重读发生了的一切,它改变了我的看法──我对所有事情的感受,我在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你的忆述让我可以重新面对自己。让我重拾勇气,回你身边。我希望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我把这些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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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醒来,她试着重入睡眠,心里胀满妙不可言的幸福感,她揭力挽回思绪的半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