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天晚上在同学家借宿赵御史长子,也就是赵巩,也消失了。
这一消失,就再也没出现过。
一位御史全家灭门,一个不留,这在当年是引起过轩然大波的。
毕竟赵御史刚刚才弹劾了一位众所周知的大贪官,人就被灭了满门,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也就趁着这阵东风,赵御史曾经的好友几乎搜遍了陈鹤松所有的产业,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可惜毫无收获。
五年过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凶多吉少,所有人都觉得赵巩恐怕在方面被掳走之后第一时间就被杀了。赵御史的老朋友们也几乎都已经惫懒下来,只余哀痛。
谁能想到呢?陈鹤松竟然胆大包天的玩儿了一手灯下黑,就这么把人磋磨了五年!
好好的才子俊杰,已经没了人样。
“总是可怜人。”陆景和并不赞同凌燕南的刻薄之语,“别人折辱他,那是别人的做法,是别人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雁南竟然希望我将错就错不成?”
“没这回事。”
凌燕南本就认同那句可怜人,闻言更是忙不迭地否认。
这顶大帽子他可不敢戴。
“陆先生。”侍从恭敬地进入,捧着的托盘里是一套崭新的厚衣服和一盒冻疮膏。
“嗯。”
陆景和挥挥手让人下去,拧开盖子嗅了一下,贴心的送到了屏风里。
“谢谢陆先生!”
伴随着青年惊慌又狼狈的声音,陆景和宽松的笑了笑,安抚两句,退了出来。
凌燕南懒洋洋地歪在塌上,语带得意:“怎么还让人去买?不给他你自己的?”
陆景和无奈:“没了。”
第48章第48章这是实话。……
这是实话。
陆先生从不对纳入自己羽翼下的任何人厚此薄彼,众人皆知。
所以他说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这也是此人最让人又爱又恨的一点——你说你不过是个凡人,为什么天天非搞得像个普度众生的神明一样?
真的让人……很有独占欲的。
凌燕南眸色沉了沉,不再说话。
去吧。
去看看他那位贤明的“好”兄长,到底都给他准备了些什么“惊喜”。
*
马车轱辘辘行至城门。
京都的城门高大巍峨,城墙高耸入云,用于瞭望的塔尖在云雾中格外突出,像破鞘而出的剑尖,凌厉骇人。
城门巡逻的士兵非常多,个个披坚执锐,精神饱满,神色严肃,哪怕看到这珠光宝气的一幕也没有丝毫变化。
只能说不愧是燕朝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以武治国的皇帝亲自统治的城市。
“还是不行啊,白有那么多钱。”凌燕南看着伸手挡下马车的士官,笑的张扬。
越靠近这座古老的城池,凌燕南的变化就越大。
他开始越来越脱离“师兄”“先生”这种角色,而趋向于“殿下”“王爷”。
陆景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但他并未说什么。
少年正当时,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这都本就是应当的。
凌燕南还没分家呢,上有父母长兄,下面的庶出皇子公主甚至妃嫔根本就烦不到他头上,远不需要独自支撑些什么,只需要受到宠爱,肆意妄为就好。
陆景和想到那个被生活磋磨过,变得易爆易怒的凌燕南,无声的笑了笑。
果然不论怎么看,阿南都还是个孩子啊,还是坏脾气的孩子。
嗯?
陆景和漂亮的眉眼一挑,突然开口了:“阿南?”
“嗯?”
凌燕南下意识地转头,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些什么,浑身都羞耻的发红。
狐狸陆先生愉悦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
可爱的孩纸就该有可爱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