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矮身,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动作或许不如祁北屿那样行云流水,带着一丝生涩和紧张,但有效!
他巧妙地利用燃烧的汽车残骸作为掩护,避开了大部分火力,几个起伏就滚到了祁北屿的身边!
“小屿!”鹿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他伸手,一把抓住祁北屿沾满黑灰和血迹的胳膊,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入手是坚硬的肌肉和滚烫的体温,带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却让鹿卿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实处——人还活着,而且有力气!
祁北屿被鹿卿拉起来,那双即使在杀戮中也锐利如鹰隼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
里面盛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惊喜,如同孩子看到了最心爱的宝藏!
他脸上的黑灰被汗水冲出几道沟壑,显得滑稽又狼狈,但嘴角咧开的弧度却灿烂得晃眼。
“卿卿?!你怎么来了?!”
祁北屿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亢奋,他反手紧紧握住鹿卿拉他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但鹿卿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没有挣脱。
“祁烙……他开出来的,他说……试试你给我准备的礼物。”鹿卿飞快地解释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残余的敌人,握着枪的手再次紧了紧。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拉着祁北屿往跑车方向靠。
“哈哈!好!”祁北屿闻言,眼中的光芒更盛,仿佛刚才的生死危机只是开胃小菜。
他活动了一下握枪的手指,指关节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和高频射击出轻微的“咔吧”声,一股酸胀感传来,但随之涌起的是更加汹涌澎湃的兴奋感。
卿卿来救我了!他还为我开枪了!这个认知让他的肾上腺素再次飙升,血液都在沸腾。
“少废话!上车!”祁烙已经半架着祁炎冲到了七妖旁边,他猛地拉开后座车门,一把将还有些腿软的弟弟塞了进去,自己则迅占据了驾驶位后方的位置,举枪对着那些被鹿卿一枪爆头吓傻、又被祁烙迅猛动作惊住的残余分子。
“哒哒哒!”
祁烙眼神冰冷,枪口稳定得如同磐石。
他甚至没有刻意瞄准,完全是凭着感觉和经验,抬手就是三枪点射!
“噗!噗!噗!”
三个刚从掩体后探出头、试图反击的大汉应声倒地,眉心或咽喉处绽开血花,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冷酷的致命效率。
“卧槽……”被塞进后座的祁炎,透过车窗看着大哥这行云流水般的枪法,眼睛瞪得溜圆。
哥原来这么猛?!以前在家装什么斯文败类啊!他瞬间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大杀四方”的嘚瑟简直弱爆了,同时又有点莫名的骄傲——不愧是我烙哥哥!
祁烙没有解释,他也不想提那些事,自从当年妈妈救小屿去世,他就一直在暗中训练,为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辙。
鹿卿也看到了祁烙的枪法,心头微震,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他和祁北屿互相掩护着,以燃烧的残骸和集装箱为跳板,几个迅捷的闪身就冲到了七妖旁边。
“小屿开车!”祁烙沉声道,枪口依旧警惕地指向外面。
“明白!”祁北屿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就钻进了驾驶座。
鹿卿则迅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的瞬间,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握着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痉挛。
引擎的咆哮再次响起!跑如同苏醒的红色巨兽!
“坐稳!”祁北屿低吼一声,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猛地一脚油门到底!
七妖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原地只留下两道焦黑的轮胎印痕和灼热的空气!
“追!别让他们跑了!”仅剩的几个黑鲨成员和汪远临时雇佣的亡命徒如梦初醒,惊恐又愤怒地叫喊着,纷纷举枪射击。
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七妖流线型的车身上,出沉闷的“噗噗”声,防弹车身和玻璃忠实地履行着职责,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妈的!祁北屿!我去你祖宗!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汪远捂着血流不止、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的耳朵,状若疯魔地跳脚大骂。
油腻的光头上青筋暴起,满脸血污混着鼻涕眼泪,恶心又狼狈。
他输光了所有底牌,只剩下无能狂怒。
祁北屿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个跳梁小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眼神如同看一只待宰的蛆虫。
他没有理会,方向盘猛地一打,七妖在集装箱迷宫中一个极其刁钻的甩尾漂移!
车身剧烈倾斜的瞬间!
副驾驶上的鹿卿,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因为离心力狠狠撞在车门上。
但就在这失重的刹那,他看到侧前方两个举着冲锋枪、试图包抄的大汉身影!
屏息·预判·扣动扳机——祁北屿曾经教他的射击要领瞬间闪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