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映递出最后一件礼物:“纯手工的,黄木的,里面还做了小机关,可以转呢!”
她伸手拨了拨里面的小机关,看得陈拾意更无奈了,她顺手把自己刚刚还在用的中性笔放在里头,又用那据说是著名瓷窖里烧制出来的碗盛了一碗汤:“谢谢……不过你和谁出去的,应逐吗,我看你昨天发消息的时候都凌晨了,那时候还在外面逛?”
“是呀,这个就是应逐给你挑的呢。”
季朝映递出那几条五块钱一串的玉石链,略去了应逐满嘴胡咧咧的那些家里有个痴呆亲戚就爱拨珠子之类的不重要的细节,没有回复后面的问话,选择用夸夸大法转移陈拾意的注意力:“你戴着试试,好像每次见你,你都规规整整的,之前看你的回复时间,我还以为你通宵了呢……是那时候就起了吗?”
“……”
陈拾意接过那些花里胡哨的链子,故作无意地挺了挺背,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加规整严谨一些,她端着碗,连喝汤的姿态都优雅矜持了不少:“没有,昨天确实是通宵了,毕竟最近事情多,不过我比较爱干净,所以每天都会抽时间打理一下。”
季朝映面露敬服,肃然起敬:“你真厉害,一直保持这种自制力,一定很不容易吧。”
正巧陈拾意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有个警员从门外路过,衣服皱巴巴,领口处还有一块黑色污渍,看着形容很憔悴。
季朝映看了一眼对方,再看一眼身形挺拔、形象清爽、沉稳中带着可靠,衣服上一点褶子都不见的陈拾意,眼睛几乎要变成星星眼。
陈拾意咳嗽一声,强忍心虚:“……嗯,没事,慢慢习惯就好了。”
季朝映连连点头,她看了看陈拾意腰间略显紧绷的下摆,又回想一番刚刚路过的警员身上有些宽大的衣服,笑容真诚又柔软:“嗯嗯,你说的对!”
第120章我可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警员的工作永远是繁忙的,季朝映还没在陈拾意办公室里待多久,就有人直接闯进了陈拾意的办公室——
又出了事,警局实在缺人手,急需陈拾意出外警。
陈拾意几乎是从季朝映面前弹起来的,她本能地抓起外套往身上套,衣服穿了一半才想起来季朝映还在这儿,顿时迟疑了。
季朝没叫她为难,仿佛能窥见她的心理活动一般立刻起身,道:“没关系,你去吧,我现在也该回去了,还有事情没做呢。”
陈拾意停顿了一下,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歉意,她从抽屉里抓了把糖塞到季朝映手里,急促道:“周日,等到周日,我一定去找你!”
季朝映点头应下,才看陈拾意飞快地套上外套,拔腿就跑。
办公室内顿时空落落一片冷清,虽然办公室内有监控在,但这份信任还是叫季朝映不由得有些感慨,她把那把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的昂贵糖果塞进包包,又将已经被陈拾意吃干净的保温桶收拾好,这才慢吞吞地走出了警局。
陈拾意不太行啊。
季朝映剥开一枚糖果,把水果口味的糖含进口腔,这么贵的零食,完全不像是被家里断供的样子啊。
也不知道她最近和赵姨谈得怎么样了,季朝映琢磨着,她还有些事情没办完,得给赵姨稍微上一点眼药了……
陈拾意完全不知道一点糖果就把她的真实财政情况曝了个精光,还在敬职敬业地工作,季朝映等在站台上,被快到中午的暖阳晒得暖烘烘,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砰砰。
面前忽然发出了一点异响,季朝映应声看去,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一张格外苍白的面孔。
五官生得清秀柔弱,嘴唇惨淡得毫无血色,他穿着纯白色的上衣,衣服上一点装饰也不见,柔弱得像只可怜的兔子。
……是那只垂耳兔。
砰!
砰砰!
砰砰砰!
他一下一下用力砸动车窗,见季朝映抬眼看来,激动得面孔上带出诡异的潮红,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犯病,但还是迷迷糊糊出手把他制服,一把把垂耳兔的两只前爪弯折在背后,让这只疯兔子一头撞上玻璃,撞出一块看着就疼的淤青。
但即便如此,垂耳兔却还是死死盯着季朝映看,看得他身后的女人都忍不住探头过来看了一眼。
女人长着满头自来卷,那些卷卷卷得她像只黑羊,只是这黑羊似乎高度近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外面有什么,她把垂耳兔的脑袋往下一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嗡嗡。
公交车靠站停留的时间到了,发动机重新运作起来,带着自来卷黑羊和被镇压的垂耳兔从季朝映面前离开。
真巧。
季朝映绕了绕头发,是那只兔子出院了吗?
说起来,那只兔子,可是只炸弹兔呢。
之前他甚至制造出了那种水平的案子,这种程度……应该能进白夜了吧。
又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季朝映收回一直落在远处的视线,上了车。
回去吧。
回去解决那烦人的,一直在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的垃圾桶。
反正潘丽萱要回来了,那些肉食也被用得差不多,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季朝映靠在窗边,惬意地眯起了眼。
潘丽萱是在两天后回来的。
这一天正是周日,太阳升得早,天气格外晴朗,季朝映起床时,便发现了手机里的消息,捞起手机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潘丽萱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