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时候!
雄哥眼神一厉,仿佛一头对准了猎物的野猪,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他一把从背后死死抱住了张青建,但之前和他商量好了偷袭法子的孙子却没有及时出现,雄哥听到身前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啧,他黝黑的脸涨得紫红,大声怒喝:“孙子!你他爷爷的快给老子动手!”
太笨了。
怎么会这么笨。
雄哥的作为在季朝映看来,和中二期男生在出招前大喝一声招式名称一样,仿佛生怕面前的敌人不防一手,季朝映在散乱头发的遮掩下睁开眼,透过发丝去看张青建的反应,她一动不动,防着被藏在绿植间的手机拍到些不符合受害者定位的举动。
张青建被雄哥从背后双手抱锁,却没有什么慌乱的意思,孙子在雄哥威胁性的怒喝中从隔墙后冲了出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把刀,但他抖抖索索,拿着刀也看不出几分威慑力,刚冲上去就被张青建一脚踹开!
砰!
孙子被踹翻在地,发出一声惨叫,连手里的刀都摔飞了出去,于此同时,张青建借着这股力道调转身体,用力往后砸了过去,雄哥被动当了他的肉垫,发出一声闷哼,手上顿时失去了力气。
张青建像只雄鸟,手臂展翅一样用力振开,挣脱了雄哥的抱锁,他看也不看一眼身后落败的蠢货,只摇了摇头:“不应该啊。”
面前的这位被通缉的季小姐,不应该只有这点本事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花钱雇来的逃犯为什么又多了个同伙,但就他们的表现来说,未免也太不尽如人意了一点,季朝映有那样的身手……真的会被这种小角色放倒?
张青建侧了侧头,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他看也不看不远处看起来快被吓尿了的干巴瘦猴,对准雄哥就是一记狠踹!
一声闷响!
皮鞋和厚实的肉类身躯相接触,雄哥狼狈地往旁边一闪,但还是没闪开,只是让原本会落在他胸口处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张青建毫不收敛的力道让他痛得倒吸冷气,但经验丰富的老手却还是立刻缠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张青建的大腿,对准目标就是一个头槌!
砰!
脑袋结结实实砸下去,却并没有正中目标,反而是和硬实且很有韧性的皮箱砸在一块,发出沉闷但清晰的响声,足以让人感觉出雄哥用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事态紧急,张青建的身体比大脑反应的速度更快,他下意识用皮箱挡住了自己受袭的关键部位,但雄哥那一记结实的头槌,还是让皮箱往后撞了过去,形成了一记严重打鸡!
——这就是男人在灰色世界游荡的不便之处,他们比女人多了一处晃荡在外,格外脆弱,并且非常好袭击的致命弱点。
雄哥因为眩晕和疼痛粗重地喘息着,张青建也因为尖锐的痛感发出隐忍的闷哼,之前初登场的格调几乎是在瞬间掉了个精光。
在近身搏斗上,张青建或许比在底层摸爬滚打的雄哥更厉害,但在流氓下三流方面,雄哥却是在场四人中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张青建丢了个大脸,面色当场变得铁青,他毫不犹豫地下了狠手,手肘对准雄哥脖颈和脑袋链接的脆弱节点重击,雄哥松开手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还不忘从怀里掏出米药喷雾,对准张青建的脸就是一顿狂喷。
呲呲呲——
浓烈的气味让张青建猝不及防间呛咳起来,连带着吸入了部分高浓度米药喷雾,或许是药效发挥得快,张青建往后踉跄了几步,下意识伸手想要捂住口鼻,但这一下耽搁却叫雄哥抓住机会,用力一撞,把他扑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雄哥毫不犹豫地压在张青建身上,用体重优势压制住对方,他对准几分钟前自己还各种讨好的大老板一顿乱打,挥拳的同时还不忘继续用米药喷雾在张青建脸上喷洒,季朝映视角受限,看不清张青建的面色,但却能看见他抬起手臂不断格挡。
张青建似乎也意识到了喷雾的作用,趁着雄哥对准他的脸砸下拳头的同时,全力出击掐住了雄哥的手腕,他一掐一扭,雄哥顿时惨叫一声,疼痛和愤怒让他破口大骂:“孙子你个烂口口的玩意儿看不见老子和他掐着吗,还不滚上来帮忙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地痞流氓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让张青建原本锃光瓦亮的黑色皮衣也沾满灰土,变得脏兮兮。
季朝映欣赏着这场毫无技术性可言的乱斗,盘算着正在拍摄罪证视频的手机到底应该在什么时候暴露出来,没了喷雾,雄哥肉眼可见地落入下风,没几下就已经要压制不住身下的张青建,他怒喝叫骂着威胁孙子快点帮忙,孙子却和他的名字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畏畏缩缩地看着两人,说话都带着些结巴:“雄哥,我、我不行啊……”
个贱货,用两百雇他都嫌多!
雄哥气得头晕脑胀,又一次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鬼迷心窍雇这么个玩意来和他一起干活,当时多花几百雇个老手不好吗?
他破口大骂:“再不过来让这单子飞了咱们一块死!你个拉裤子怂货,老子给你的刀呢,把他胳膊给我捅折!”
说话间又挨了张青建两个拳头,雄哥痛得龇牙咧嘴,脸都扭曲了,却知道现在放手是真玩完,拼着一腔狠劲死死缠住张青建,不住地喊人。
眼看着雄哥真要不行了,孙子这才连滚带爬地去捡之前摔飞的刀子,他脸上表情扭曲,乍一看似乎是因为恐惧,但捡刀的短暂间隙里,那张总是摆出懦弱神情的脸,却扭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笑弧。
他嘴角本能地上翘,满眼都是怨毒的神情,减起刀冲过去时,声音却又是格外符合他惊慌表现的懦弱惊恐:“雄哥,雄哥……我,我怎么捅?”
雄哥快压不住人了,但见孙子终于敢上来帮忙,还是咬牙切齿拼命把人抵着,他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勉力叫喊:“你看准了直接捅!”
然后豁出去,像只狗一样低头扑咬住张青建的手臂,唔唔叫着示意孙子快动手。
都到这个节点了,孙子终于不再掉链子,他抖着手大叫一声为自己壮声势,扑上去用力一捅!
——但这一刀却没如雄哥所希望的那样,捅到张青建的肩膀或者手臂上去。
刀尖落下的同一时刻,一直被雄哥压制着的张青建猛地用力,膝盖一顶就把雄哥顶了起来,雄哥被他一膝盖顶上肚子,带到了之前被踹过一脚的地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惨叫的同时,他咬着张青建手臂的牙齿也松开了,整个人像是一条厚实的肉毯子一样,被张青建盖过了头肩手臂,完全成了他的肉盾牌!
那毫不留情的一刀却停不下了,直直捅下来,没入了雄哥的后背,他不耐痛,当场连叫都叫不出了,死猪一样瘫倒下去,孙子下意识拔出刀来,血顿时喷了出来,溅了他一头一脸,孙子脸上带上了真切的惶恐,他攥着刀下意识想后退,见张青建抬起眼神色凶戾地看向他,反而起了狠心,趁着对方还没起身,抬手就把刀往他身上捅!
好嘛,之前的畏缩都是装出来的!
张青建毫不犹豫地扯过雄哥又给自己挡了一下,然后把这只受了自己雇佣,却还想着吃里扒外的老狗一把推向了孙子,孙子身体虚力气弱,根本接不住雄哥,他被撞得直接摔到了地上,脑瓜子嗡嗡直叫,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张青建已经提起小皮箱,一箱子直接砸向了他的脑袋!
孙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扭曲发花,像是眼前蒙了一层雾玻璃,什么也看不明白,只剩下些斑斓的色块。
相比身体的变化,疼痛要更慢一拍到来,那剧烈的钝痛感让孙子想要惨叫出声,但他还没叫出来,就又被张青建用小皮箱兜头砸了一下又一下。
沉闷的砰砰声响个不停,张青建脸上的温和笑意早已经消失不见,他踩住孙子拿着刀的手用力碾压,手上则机械式地挥动皮箱砸下去,一直到孙子满脸青紫人事不省才罢休。
“你的人已经死了。”
张青建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本来颇为愉悦的心情被毁得稀八烂,他抬脚踹了两下雄哥,确保之前的情况无法再重演,才从布满血迹和灰土的小皮箱里取出自己的宝贝来。
咔嚓。
他把子弹上膛,对准了躺在远处,似乎一直昏迷不醒的目标,道:“怎么,现在还要继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