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能是不签署婚前协议的那种。
这也是为什么女人在听到酒吧男告状后会匆匆赶来捉奸,她来看自己难得付出真心的爱人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她……
后来,在两人在一起的第八个月,女人出轨了。
出轨了锲而不舍,为她自杀的酒吧男。
那段时间,柳林的情绪不算太好,毕竟捞一波就跑和细水长流的收益完全不能比,他拿到了一笔赔偿金,然后在距离城市更近的地方买了一套别墅,作为自己的居所。
那栋房子价值昂贵,只装修就又要额外一大笔钱,没了主要收入,他涉险的频率高了不少,而阿宁呢,阿宁的技巧熟练了不止一倍,从接近目标到完成任务带走尸体的速度相比较以往快了不少,她甚至学会了一点乔装技术,在柳林不在的时候,她也能自己去做采购了。
生活似乎变得艰难起来,但阿宁却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她和柳林之间关系开始变质了,不再像之前一样单纯,里头掺杂进去了一些复杂的,平常人无法接受的东西。
像是在巧克力里包裹了怪味豆,将包装纸拆开,把糖果放进口中时,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的“小惊喜”总是让人不敢去咀嚼,只能将它含在口中,等待着巧克力慢慢融化。
但等到最后,奇怪的味道还是会显露出来,侵占口腔,让人难以忍受。
但……如果能维持这样的关系也不错。
阿宁这样想。
就像是一场过于美好的幻梦终于醒来,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潜意识里其实又明白,不那么美好的现实才是真正可延续的,有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阿宁开始思考她和柳林的关系,或许柳林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喜欢她——但是他给了她一栋房子,给了她一个归处,她们是同一类人,是永恒的伙伴。
这样就足够了。
但是阿宁没有想过,伙伴这种东西,就像是冬日里在雪地里捡来的干柴一样,是会越来越多的。
第二年的冬天,柳林带了另一个女人回来。
阿宁看到她时愣住了。
那人和自己何等相似,她瑟瑟发抖,双手环抱着肩膀,她身上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水,仿若惊弓之鸟。
柳林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地给予她支持,他看向阿宁,双眼在一片昏暗中闪闪发光。
“阿宁。”
阿宁听到柳林这样说,声音很温和:“带她去清洗一下,好吗?”
他看向阿宁,说:“最近在外面做了个任务,她被关在地下室里,她和我们是一样的,阿宁。”
“她和我们很像。”
这是又一个同伴。
同伴就像是冬日里的干柴,只会越捡越多,而后来者和先来者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吗?
或许是有的吧。
阿宁这样想。
在并不清晰的记忆里,第二位同伴在最后选择了离开,然后是第三位、第四位……
有人被柳林带到她面前,有人则悄无声息地失去踪迹,在所有人里,只有她永恒地存在……
她永恒地存在吗?
阿宁这样想。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有人轻轻伸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吐息带着糖果的香甜气息,声音很低。
“你算什么呢,阿宁?”
她像是在笑:“你陪伴了他多少年,你为他做过多少事?我想应该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但在他看来,你甚至比不上一个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
“他拿你来讨好我,好可怜啊……”
“阿宁。”
第192章看看谁能获得胜利。
阿宁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粗重。
她不自觉地陷入回忆中,为那些曾经美好过的记忆而感到沉醉,但现实里下压的沉重感又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阿宁绷紧了身体,甜蜜的语调在她耳边窃窃私语,恍惚间与那从未远距过的古怪声音重合在一起:“你甘心吗,阿宁?”
“你后悔吗,阿宁?”
“你不觉得不值得吗,阿宁?”
她甘心吗?后悔吗?这一切都值得吗?
这声音不受控制地钻进脑子里,嬉笑着不断重复:甘心吗甘心吗甘心吗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
阿宁的呼吸变得更加艰难了。
她背后生出一层鸡皮疙瘩,一股说不清的痒从骨髓里钻出来,那微弱的反胃感从胃里上蹿到喉咙,让人几欲作呕。
“……这都不重要。”
阿宁听到自己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