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故问,让陈拾意顿时皱紧了眉头,她伸手在门把手上按了按,发现房门被锁上了,于是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柳林靠在墙上,打量着她的动作,然后在陈拾意路过自己面前时伸手拦住了她:“你在找朝朝?她没有去见你?”
季朝映为什么要去见她?
陈拾意察觉到了不对,她停顿了一下,回想了一番自己回到家时那几只狗狗热情迎接的场面,脸色微微变了:“她不在家里,她出门了?”
两人的交流全是问句,没有一句陈述,柳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也发现了不对:“我以为她会去找你。”
“她为什么要去找我?”
陈拾意抬眼看向柳林,这几天里,她每天都会把自己的动向给女孩说一遍,如果对方有什么想法,在那个时候就可以提出,就算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电话联系不就行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
柳林会特地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主动找她说话,那么肯定也会对季朝映这么做,这几天陈拾意一直在外奔波,谁知道柳林又做了些什么?
“我能对她说什么?”
柳林皱起眉头,也发现了异常,他道:“她是为了你才会出门的,你先反思一下自己,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吧。”
一边说,一边开始拨打电话,但理所当然的,不论是电话、短信还是社交消息,都入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
季朝映失踪了。
两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陈拾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立刻就要报警,却被柳林拦住,“你是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阿宁和郭巧慧都还在小镇里没有离开,而郭巧慧又在不断活动,明显是想要做些什么的前兆,万一季朝映离开之后遇到了她们呢?会发生什么简直完全不用想!
陈拾意完全没有理会柳林的反应,但柳林怎么可能让她把电话播出去?语言阻止没有效果那就直接上手,他伸手就要打掉陈拾意的手机,同时也不忘斥责:“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怎么和她们解释,是要对她们说朝朝杀人未遂还是要说朝朝被人盯上打击报复?你到底是想救她,还是想找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杀了她?!”
没有季朝映在场,陈拾意没了顾忌,一把把他推开,但她也没有再试图拨号,瞬间的情绪波动后,她重新冷静下来,也意识到报警其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季朝映身上的情况……有些过于复杂,而且就像是中年女人一家意识到了不对却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一样,没有证据在手,报警其实起不到什么效用,并且即便有证据——到时候到了警局又要怎么说明?
陈拾意用力咬紧指节,焦虑的气息几乎无法掩盖,但柳林却微微弯起了嘴角,然后又将笑意压下。
他主动上前,神情郑重,竟然显出一种可靠,“不用着急,我大概能想到她可能在哪儿……我想,我应该有办法找到她。”
季朝映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唯一结下的仇,不就是和阿宁?
他之前把这女人当做礼物送给了季朝映,就算当时她接受了这个结局,但最后不还是逃跑了吗?
柳林不信她没有不甘,如果季朝映忽然消失不见,那么她有很大的概率,会在阿宁手里。
第222章我要杀了她。
电话响起的时候,阿宁正在把破旧的木板拆开,然后用钢钉钉在窗户两边。
这栋小学虽然已经废弃许久,但墙体和窗户却仍旧保持完好,一二楼的窗被水泥砖头封住,防止外来者潜入,三楼以及三楼往上的楼层则在窗外安装了铁栅栏,应该是为了学生们的安全着想。
但漫长的时间,让好几扇窗户的栅栏都被铁锈侵蚀弱化,阿宁不得不在里侧用木板封住窗户,防止有人从窗户里钻出。
几个小时前,郭巧慧刚刚买完东西回来,看见季朝映后,她就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像一只刚刚烧开的老式开水壶。
郭巧慧指着被绳子绑的严严实实的季朝映,发出的声音简直是尖叫了:“她是从哪儿来的?!”
彼时的阿宁已经把季朝映的上半身牢牢固定,正在把她的双脚分开绑在同一张床的两根实心的方形铁管上,她看了一眼郭巧慧,一声不吭,而郭巧慧冲上来一把把她扯开,眼睛瞪得溜圆:“你疯了?!说好的就一个就一个,你不找柳林抓她干嘛!别跟我说你是想对她下手,甭管柳林什么态度,陈拾意之后肯定要来找她,你神经病啊!你要作死干什么不早说,早说我管你去死啊!”
季朝映在一边听着,忍不住露出笑来,她的双手呈抓握状和床头的护栏绑在一起,完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但那张脸上竟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笑意盈盈,看得郭巧慧心里直发怵。
阿宁蹲着身把人绑好了,才说:“人已经在这了。”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季朝映觉得有趣,轻轻歪头去看她们,乌黑的头发堆在颊侧,衬得面容愈发白皙,干净得和周围破旧的事物格格不入。
她声音很轻,甜蜜温柔:“我看到你了。”
郭巧慧差点没骂出声来。
她气的跳脚,阿宁却还是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这处房间曾经被当做宿舍使用,屋内共有两只铁架床,都是上下铺,她把其它床上的木制床板都拆卸下来,把其中一部分堆在季朝映下方,然后提起一只看起来就用了很久的塑料壶,把里面的东西泼在木板和墙壁上。
“你要是不想,就把她放了。”
郭巧慧恨不得把她脑袋卸下来,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脑子有病啊我把她放了!”
“那就过来帮忙。”
事情干都干了,人也已经发现自己是同伙了,郭巧慧能怎么办?
她又气又恼,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但也只能骂骂咧咧地开始干活,帮阿宁把那些木板涂上一层和不明粉末混合在一起的油脂,然后听着指挥,把木板几块几块地搬下去。
搬之前她还骂骂咧咧地从两人暂住的屋子里翻出了半卷还没用完的黑色胶带,然后撕开一截,把它往季朝映脸上贴,阿宁转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恋爱谈多了脑子坏了?”
郭巧慧咬牙切齿,硬着头皮在季朝映的注视下把胶带贴到她脸上:“干都干了就干好点,她嘴不堵上叫救命怎么办!到底你是老手还是我是老手!”
黑色的胶带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季朝映偏头往旁边躲了一下,没躲开,被郭巧慧压着脑袋封住了嘴巴,阿宁张了一下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怎么说,最后她犹豫了一下,在郭巧慧沉思着掏出一截卫生纸团成球,试图把它们塞进女孩耳朵里再用胶带封住的时候走了过去,“我来。”
季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