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在看到许谨礼与蒋从南再次相见时,其实除了生气,他还有愤怒。
愤怒许谨礼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一次又一次给了蒋从南纠缠他的机会。
他不敢想,如果任许谨礼优柔下去,是不是蒋从南终有一天可以抚平许谨礼的恨意,让这个习惯以他人为先的人再次接受那人?
他知道许谨礼想要什么,想要温暖,想要包容,想要安全感。他能给,蒋从南、或者任何一个别的男人,都能给。
所以他决定抽身离开。
他在等,等这个青年会毫不留恋地扭头去找他人,还是能鼓起勇气向自己走一步。
他在等独属于他的审判。
青年睡得很踏实,呼吸匀称,侧脸柔和。与八年前的那个少年相比,许谨礼的长相并没有多少变化,他有着比一般男性更柔的骨相,让人觉得他干净纯和,柔软可欺。
可这人的狠心都给了他赵澜。
不论是八年前的消失不见,一月前的游乐场分离,还是这段时间里他的数度推拒。
他为什么没有对蒋从南的一半宽容?
赵澜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一个星期的疏冷,他其实是想看清,许谨礼的态度。
因为他喜欢的这个人纠结又怯懦,想要被人疼爱却又不愿更进一步,想坐享其成,想讨安全感,想听自己告诉他,不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放弃他。
温水煮的青蛙易从锅中逃走,他必须逼一逼他。
赌输了,他就与这人切割,如果赌赢了——
赵澜抚在许谨礼发间的手一顿。
幸亏赌赢了。
许谨礼第二天醒来,茫然地环顾自己的出租屋。
除了宿醉带来的不适,他还隐约记得,自己昨天看到了赵澜。可房中空无一人,仿佛在告诉他昨晚的记忆都是梦境。
许谨礼从床上爬起。
身体传来的不适清晰地昭示着昨晚确实发生了什么,许谨礼拉开衣领,向下一看,身体残留的情色痕迹令人脸红。
可昨晚的记忆实在模糊,许谨礼茫然了一会儿,从枕下摸出手机。
他发现一个星期没有任何音讯的赵澜竟然发来一条信息。
他连忙打开,时间是凌晨,赵澜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
「衣服脏了,我先回去了」
许谨礼盯着这条信息,脸上慢腾腾地红了起来。
他倒回床上,拿手机盖到脸上,在心里哀叹。
天呐……他昨晚上……真的跟赵澜发生关系了。
嘴角忍不住翘起,许谨礼连忙压下,闭着眼努力回忆昨晚的一切。
昏暗的浴室,相贴的肌肤,灼热的呼息,以及……他贴在镜上留下的濡湿痕迹。
许谨礼的脸逐渐红透,他抬手捂住脸,他好像从来没在这件事上这么疯狂。
他隐约记得赵澜掐住他的后颈,迫他从镜中与他对视,他被冲撞地不断贴上冰冷的镜面,口中还发出难以承受的声音。
他觉得赵澜好可怕。
许谨礼红着脸在床上滚了半圈,后面的不适牵引着他发出嘶嘶的声响,他挫败地趴到床上,将头埋进枕头。
天呐……怎么会那么激烈?
许谨礼锤了两下枕头,红着脸直起身,决定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
因为身体又有反应了。
明明昨晚没剩多少记忆,可许谨礼觉得自己好像又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