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舟从小就开始自力更生,他其实比谁都向往温馨甜蜜的家。
他敛回视线,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没有着落的东西。
三个人慢慢把一顿饭吃完。
既然要长住,总不能真把自己当只需要付出嘴的客人,段沉舟自然不能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交给柳祈悯干。
段沉舟收拾碗筷,把碗洗干净,然后按照从小到大的排列排序,把桌面擦干净。
柳祈悯抱着孩子玩智能拼图,看着他,对他笑:“段先生,你的房间我重新添置了些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段沉舟怎么可能会嫌弃,他愈发觉得柳祈悯温柔善良,心思细腻,和那变态两模两样。
真的会像他猜测的那样,柳祈悯是绑架他的变态吗?
段沉舟忽然有些没把握。
段团团看他久久不来陪他一起玩,跑过来牵他衣袖:“爸爸陪爹爹,爹爹陪爸爸,爸爸和爹爹一起陪团团。”
段沉舟把这些疑惑扔下,一心陪伴段团团玩起锻炼认知和智力的游戏,两大一小相处的其乐融融。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晚上。
段团团还小,又刚病好,玩着玩着困意就来了,迷迷糊糊地躺在柳祈悯怀里睡着。
柳祈悯抱起他,对段沉舟道:“我抱孩子回房间,段先生也早点休息。”
段沉舟陪着他们一起上楼,目送柳祈悯把段团团抱进主卧,自己也走进次卧,房间内确实被添置了不少,多了沙发,笔筒,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都是柳祈悯细心为他准备的。
段沉舟没有休息,继续学习起法律条文,住处他暂时不需要担心了,可总不能一直朝柳祈悯索要,衣食住都靠他,那他成什么了。
吃寡夫软饭的那男的?
段沉舟把杂七杂八的心思都收敛下,把思绪都浸泡在知识的海洋里。
柳祈悯将孩子抱进儿童床上,他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眼中流露真切的温柔光亮:“团团,别担心,爹爹会让我们一家四口早点团圆的。”
他给段团团盖好小被子,调高房间空调的温度,熄灭房间的灯光,柳祈悯走出主卧门。
他狭长缠绯的余光落在隔壁透出光亮的房间里,他的老公是个很认真的人,现在自以为自己失了忆,自然会想早点掌握谋生的知识。
柳祈悯咬了咬食指,歪头轻笑,笑容病态又诡异,而后他放轻脚步,走下旋转楼梯,走向地下室的深处。
为了不让段团团误入,地下室入口很隐蔽,有足足三道门挡着,寻常人根本进不来。
柳祈悯熟练地解开第三道门,走了进去。
灯光昏黄黯淡,最中央竖着个巨大的冰柜,冰柜里站着具男性尸体,他的脖颈,四肢都有明显被砍断又缝合的痕迹。
柳祈悯曾经用刀把最亲近的爱人分了尸,准确的说,是将那副赝品杀死了。
他本舍不得这么做的,那仿冒品虽然恶心,可身体毕竟是他老公用过的。
可柳祈悯状态太差了,他需要时时刻刻陪伴在老公身边,才能安抚他狂躁到癫狂的心。
但另一方面,他还要陪伴孩子,不能让团团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柳祈悯只能把老公身体分。尸。
在段沉舟没再次出现前,每晚他都会把老公头颅带进卧室藏起来,再把孩子哄睡后,才小心翼翼地亲吻头颅。
整具尸体目标大,容易被段团团发现。
一颗头目标就小很多了,容易藏起来,缺点是没有四肢,柳祈悯没办法缩进他男人怀里。
每晚只能悄悄和头颅咬耳朵,说些甜蜜的痴痴话语。
想到之前过的那些日子,柳祈悯觉得自己活的像怨夫,吃的实在是太差了。
现在吃的比以前好了,可还是不够,他想要他完完整整的老公。
柳祈悯上前,踮起脚尖,隔着冰柜亲吻男人眼睛:“老公,你竟然有点怀疑我了,怎么办,你这样吓到我了。”
他不是傻子,对段沉舟的情绪更是敏锐,柳祈悯知道,段沉舟肯定怀疑他就是多次绑架他的罪魁祸首。
他不能让段沉舟怀疑到他身上,不然肯定会讨厌他的。
柳祈悯想着今天小黑屋的事:“哼,我只是太爱你了,你怎么能凶我,还把我用绳子绑起来,绑起来就算了,竟然不选择吃掉我,你知不知道我寂寞好久了。”
柳祈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好心情的弯了弯:“老公,诈尸这个剧本你喜欢吗?”
说到这里,他慢悠悠叹了口气,遗憾道:“可惜,现在演这剧本效果不好。”
他看得出,段沉舟对他还没产生强烈的感情,如果真让他以为自己老公诈尸了,以他老公正直的性格,怕会立刻搬家,然后笑着祝福他们一家人团圆了。
柳祈悯光是想想,就气的牙痒痒。
柳祈悯伸出食指,恨恨点了点男人:“你啊,怎么这么迂腐,就不能为了我,心甘情愿当一次小三吗?”
他是个醋精,平常段沉舟多看眼别人,柳祈悯内心就能上演一场大戏,但他老公不一样,不怎么吃醋,或者说,不会表现出来。
柳祈悯鲜少看见他老公为他失态的模样,偶尔,他也恶劣的想亲自导一出戏,想引导出段沉舟嫉妒或者失控的表情看看。
可惜了,这计划在段沉舟没爱上他之前,都只能折戟沉沙。
柳祈悯委屈巴巴的抚摸着孕肚:“坏老公,要是宝宝显怀了你还不想起来,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