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说不准。”恩佐耸了耸肩。
两人没有闲聊多久,律师已经将整理好的资料全部交接过来。
兰斯洛特粗略看了一眼,还算满意,对权意招呼了声这个月所有人的消费记他账上,随後拎起外套,准备动身去往下一个地点。
他说了,今晚忙着呢。
令兰斯洛特意外的是,恩佐似乎知道他要去哪儿,搭话道:“一起吧。”
兰斯洛特意外地挑了挑眉:“谢谢?”
“别这麽看着我,好恶心,正如你所说,尤安也不止你一个好老板。”恩佐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说,“纪乔很记挂这件事,你懂的,如果他不开心,我哥就不开心,那麽我的日子一般来说也不会好过。”
兰斯洛特露出一丝怜悯。
仿佛两人共有伤心处,一起推开俱乐部的大门。
夜色里的喧嚣席卷衣摆,一路上的巡警台正在陆续撤离,路人们陆续擡头,专注看向广场正在插播重要新闻的巨幕光屏——
[据官方通报,昨晚B745航线银川星盗集团与不明身份星舰发生激烈交火,大批量星盗伤亡!]
衆所周知,银川是臭名昭着的星盗头目,由此人统领的武装集团血洗过上百艘商舰,手下惨案无数,当然也包括当年撤离的诺亚号。
但实际上,他们带来的噩梦远不止这些。
尤团团蹲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不懂哥哥为什麽在收到一条通讯後,就把自己抓起来看新闻。
他有点困,但是要陪哥哥,他也可以不那麽困。
尤团团用小爪子揉腮洗脸,往旁边的毛毛蹭了一把。
尤安聚精会神地收看光屏里的新闻播报,脑子里浮现出很久远的记忆。
母亲没有变成牌桌上的赌鬼,父亲也不是嗑药的毒虫,在没有接触这些杂碎四处兜售的致幻小药丸之前,一家人都好好的,过着温馨平凡的生活。
他又看了一遍司望今告知带领遗民们去寻觅新家园的消息。
对方已经获得了新生,不会再回来。
尤安念叨了一句真好,将这条消息默默地删掉,擡头小声问菲奥娜:“我可以喝一点果酒吗?”
“酒?现在?”
“想庆祝一下。”
想起对方刚赢了比赛,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菲奥娜起身拿来仪器,对准他脑门杵了一下,大约是觉得各项指标不错,矜持地点点头:“可以。”
她很快抱来一瓶果酒和一瓶饮料,给他们面前的小玻璃杯各自倒了半杯,然後自己直接拎起酒瓶对瓶吹。
“!!!”
兔子们被她豪迈的喝法震惊,埋头小口地用舌头吧嗒吧嗒,任由屏幕里闪烁的光影将兔脑袋的毛毛笼罩。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军部已接管战场清理工作,事件具体原因正由审讯部调查中。敬请关注後续报道……]
“bi——”
播报新闻的屏幕化为一丝光弧,消失在阴沉沉的房间。
坐在大办公桌後转椅里的人,缓缓站起身,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不轻不重的步伐声如鼓点敲击在耳膜。
“巡查官阁下。”
两位审讯员立刻整理衣冠,放下手中的刑具对着新调任的长官礼貌颔首,很快其中一人开始汇报任务进度。
“目前战场已经清理完成82%,残骸全部收缴至C7号舱船,有一部分残骸较为特殊,技术人员和机械师正在解析……”
“可我比较关心,这些星盗们的老大,去了哪儿?”
黑靴落在一片血渍边缘,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下属的汇报。
被扣押在座椅的星盗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能清晰感受到胸膛被刨开,又在高级治疗器的帮助下重新愈合,精神和□□的双重折磨,让他狠不能直接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不知道……”星盗颤巍巍地重复,“我真的不知道……”
白色手套摘下帽檐丢到一边,露出赤红发顶的一对狐耳,这位年轻的巡查官高眉深目,挂着狐里狐气的笑容,紫色眼底展露刀刃般的锋芒。
听见没什麽用的回答,他眉尾轻挑:“哦……”
轻飘飘的声音落下,星盗後尾椎下意识往上窜起一股寒战,随後不停打颤的牙关被一管冰冷冷机械抵住。
就在墙壁的血花要多覆盖一层时,与眼前景色并不相符的欢快提示音突然响起,一道通讯光屏出现在了狐耳旁边。
“亲爱的怎麽了?”
柯林·梵瑟尔握住枪,抵住别人布满血水的下巴,无比甜蜜声音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
“我正准备降落格兰顿啦!大概要待上好一段时间,如果你想我,咱们可以来次视频性——喂?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