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阮娘:“……”
她看着小小领完信看了过来,夸道:“夫人今儿像朵花一样娇美。”
算了,馀茶不会欣赏,总有人懂得欣赏的,阮娘跟着懂得欣赏的人走出房门,她要亲自给那位大官挑几个好芋头。
小小背着夫人寄予的厚望——一小筐芋头去了礼都县。
主子要她找的大官正是礼都县新上任的县令——于帆,京都来的,见了小小出示的腰牌立马弯腰接下此事。
事情很顺利,但,小小没想到她还尚未出衙门便遇到了赵盈瑾。
怎麽办?
要装作不认识吗?
这人不会一直在礼都县瞎溜达吧?
小小肚里的麻花肠愣是没能想出个方法来,本想凭着本能装不认识的,但赵盈瑾却没如她意,直接走到她面前,也不开口。
小小小心觑着她,赵盈瑾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我问,你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我刚刚都看到了,我要求你一件事,回去别向任何提起我就行了。”
“记住,是任何人。”
赵盈瑾上次没能见到那将她姐姐勾走的小村姑,心有不甘,便在礼都县住了下来,反正中秋也快到了,到时再找借口去一趟馀宅,她就不信见不到人。
小小惯会对主子以外的人阳奉阴违,与赵盈瑾又极少见面,硬是凭着一副正直的眉眼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之後,顺利出了衙门,回去就跟主子告了状。
馀茶躺在摇摇椅上看星星,闻言蹙了蹙眉,叹道:“去通知仇攸过来接人吧。”
“是。”小小有些心虚地应道。
阮娘沐浴出来不见馀茶,心里有些不习惯,以往她出来总能看到馀茶倚在床头看书,像个娇娇小娘子似的。
她往窗外看一眼,随後披上外衫出去,径直朝树下的黑影走去。
“怎又不穿布袜,夜里寒气重,容易着凉。”阮娘念叨着替她套上布袜。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艳丽的容颜也像染上几分神圣,馀茶忽然将脚从她手上移开,看她擡头,不满地瞪着大眼睛,神圣的光辉里又糅杂进两分人性。
“茶茶,你体弱,不能总是光着脚,着凉了又得喝药,大夫总说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所以你得乖一点,不要一躺到摇摇椅上便将鞋袜都脱去……”
絮絮叨叨丶罗里吧嗦的话被点在肩头的脚打断,阮娘愣愣看着馀茶,听她说:“抱我回屋。”
一瞬间,肩头的脚尖像在她心里击鼓一样,“咚”地响了一下。
明明馀茶只是提了一个小要求,她却莫明觉得唇有些干,阮娘舔舔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晚风卷过一阵魅惑的香气,她飞扬的发丝缓缓走进她心里,一点一点地挠着,阮娘屏住呼吸,起身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回屋内。
将人放到床上後,自己也贴了上去。
阮娘摸向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指尖勾起三分情丝。
她们身体紧紧相贴,如融入晚风的蜡烛,一起一伏皆在互诉着情话。
阮娘软软开口:“茶茶,你上次说,等晚上……”
“嗯。”馀茶看着她,虎口摩挲着她的指尖。
等晚上,浪潮起。
等黑夜,暗流涌。
等本能的驱使,也等无师自通的本领。
阮娘遵循着身体本能的需求一点点进攻着,她们的身体相同,感受也应当相同,她觉得自己哪里‘难受’就亲馀茶哪里。
看她蹙眉似叹息,又从中分辨出欢愉的味道。
阮娘忽然就红了眼眶,“茶茶……”
馀茶搭在她肩上的手移了移,摸向她微烫的脸颊,“哭什麽?”
阮娘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我好像快要离不开你了。”
彻底拥有馀茶的时候,她最先得到的竟然不是欢喜,而是害怕中夹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悲伤,像握了一把干沙子,眼睁睁看着它从指缝间流走,最後只剩掌心的一点点。
馀茶那麽好,应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身边围满了喜欢她的人,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独自躺在树下看星星。
“那就别离开。”馀茶搂上她的脖颈,仰头吻了吻她的唇。
感情,陷得越深就越没有安全感,而她就像个小骗子一样,诱着阮娘一步步沦陷,对她坦诚,她却在这场感情里处处欺瞒。
但她现在做不到坦诚,只想在其他方面多给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