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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鸳鸯(第1页)

第52章鸳鸯

“我真的不知道。。。。。。”

许文清只觉一股凉气从脚指直冲头顶,他吓得两股战战,裆︱裤的血污越染越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怎麽还是不知道啊?”杨望眉头一皱,手腕一翻,擡刀就扎下去——

“我招!!”

许文清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两瓣嘴唇哆嗦着:“我招!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是陈元吉!是他让我截走工部发给徽州卫的火器!”

这个答案没有让杨望太过意外。陈元吉是徽州府的推官,虽然官阶不高,却是个肥缺,做得好能捞些油水,做不好也不至于掉脑袋。可偏偏陈元吉不满足那点小油水,竟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干些铤而走险的勾当。

杨望道:“那麽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刚才的问题上,火器被你们运哪去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许文清一骨碌爬起来,“我只负责替陈元吉储藏火器,这些火器一放就是大半年。我们许氏徽帮在各个港口都有商船,尤其年关时最为忙碌,每到这时候,陈元吉就会取走火器,问我借走一艘大船,船手用的都是他的人,所以我不知道他具体运去哪里。”

许氏宗族财力再怎麽雄厚,毕竟是商贾出身,陈元吉是官,官商勾结之下,获利最大的还是官,因此许文清不知道详情,也在情理之中。

“许文清,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为难别人,按理说,你掏心掏肺和我说了这麽多,我理应放了你,可我爹从小教导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好比如一个蛀虫,它习惯蛀咬粮仓,就算你今日放走它,过几天它还会回来蛀咬。”

杨望用匕首擡起他的下颌,“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今日用桐油淋了别人的娘子,难保明日不会这麽做。你看你,一做不就做了许多年嘛?”

许文清感受到那冰冷的匕首从下颌一直游走到鼻梁,不由冷汗直冒,心里越发没底。他在此煎熬这麽久,如果陈元吉想派人来救他,早就有人找上来了,可他到现在都没见到一个人影,已经说明了陈元吉的态度。

“杨公子,我错了!”许文清颤抖着双唇:“我不知道那姑娘是你夫人,我是活畜生!我该死!我该死!”

他挥手扇起自己的脸,“我要是知道她是你的人,我肯定不会动她一根头发,我肯定就从附近村里物色其他女子了!”

“物色其他女子?”杨望听到这,笑出声来,“以前我还嫌我爹絮叨,现在看来,他讲得句句在理。”他忽地冷下脸来:“你他妈真是个活畜生。”

“——噗嚓!”

寒光一闪,血点飞溅在杨望的脸上。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河畔。

杨望站起身,将那把带血的匕首“当啷”一声扔到吴庸脚下,随後躬身钻进船舱,将舱门的竹帘轻飘飘拉下来。舱里泡好一壶热茶,他悠悠倒了一杯,抿一口,轻轻唾出茶梗。

只听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大,直到“扑通”一声,湮没在水里。

乌篷船静静飘在河中心,风一吹,两岸绿树徐徐摇动,一大片红花在船头荡啊荡。

木桶里氤氲着淡淡白雾,沈峥长长舒了口气。

桶内水温刚刚好,里面放入藿香丶老参丶金银花等数十种草药,颜色深沉,闻起来清苦,却正是她喜欢的药香。

药汤没过肩头,热意瞬间包裹全身,药水轻轻拍打在沈峥皮肤上,有微刺的灼痛感,也令她渐渐感到难得的放松。

沈峥靠在桶沿上,黑发湿湿地贴在肩头,她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水声轻响与心跳声,随着热意渗透全身,四肢也渐渐变得轻盈,眼前浮起些许恍惚,一个画面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

杨望坐在榻上握着她的手,将她不容拒绝地拉进怀里,他赤着上身,满怀的热意灼得她心头一跳。

沈峥猛地睁开眼,药汤的热气仿佛也烫到了胸腔,心脏跟着“咚咚”乱跳起来,似乎这水比方才的温度还高了几分,一时竟分不清是药效使然,还是这莫名其妙的回忆惹的。沈峥撩起热水洗了把脸,将这些恼人的回忆都洗出去。

这时,外面有人轻叩房门。

范汝光的发妻李氏捧着一件薄氅进来,和蔼笑道:“沈姑娘,我老头子说,药浴时间宜短而多次,浴後需得防风防寒,我一个老婆子,没有什麽衣服能让你穿,你就先穿这件吧。”

李氏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件藕色薄氅轻轻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沈姑娘,来,慢点。”她小心翼翼搀扶沈峥起身,药汤的热气刚散,冷气趁虚而入,沈峥不由打了个寒战。李氏见状将一条干净的帕子搭在沈峥肩上,替她拢了拢湿漉漉的发丝,又为她穿好衣服,动作温柔得像对待自家女儿。

她转身取过薄氅,将之抖开:“姑娘把手擡一擡,别着凉。”

沈峥乖顺地擡起双臂,藕色薄氅小心地披到她身上。李氏熟练地将衣襟拢好,用一根细软的绳带系住,打了个结。

“好了,披上这个就不怕风寒了。”李氏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笑意更柔和。

沈峥心头涌起一股暖意,正要福身道谢,视线无意间落在薄氅的内里,那里绣着一个鸳鸯图纹。

鸳鸯羽翼的线条细如蚕丝,针脚紧密灵动,层层叠叠的丝线间泛着隐隐光泽。沈峥仅看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套针绣的技法。

这种技法学起来非常晦涩,沈峥平生只见一个人用过。儿时她有一段时间痴迷于女红,可邻居大多都是农妇,只会为丈夫儿子缝补旧衣,于是她跑去和外村一个姊姊学习女红。那个姊姊比她年长,因曾在苏州绣庄当过绣娘,手艺十分精巧,绣出来的图纹栩栩如生。

沈峥清楚的记得,那个姊姊名叫柏穗,寓意长命百岁,她最擅长用套针绣来绣鸳鸯。那时她说,她有一个心上人,那人正直英武,在台州府衙做差,等过了年,他们就要成婚。

可惜她没能等到初春到来,就死在了除夕那夜,海寇的寒刀之下。

“婆婆,这件衣服是从哪得的?”沈峥抓住李氏的手,急切问道。

李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如实道:“这是杜指挥使送来的,他说这件衣服在柜子里放了许久,被耗子咬了个小洞,军中都是老爷们,没有会缝补的,他便拿来让我补一补,正好你今天穿回去,帮我带给他。”

沈峥摩挲着那块鸳鸯绣,忽然想到早些时候杜行晟曾问过她是否来自台州,还极其巧合的提起了当年的屠城案,当时她未曾多想,现在看来种种事件过于蹊跷。

难道杜行晟和当年的案子有关?

沈峥心念及此,脊背发凉,她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恐惧,朝李氏作礼。

“多谢婆婆和范大夫照料,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那杨公子若问起你。。。。。。”婆婆在身後叫她。

“有劳婆婆转达,就说我去镇上散心了。”沈峥说完,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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