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去换米面粮油啊,换回来啥算啥,总比搁家里招老鼠强吧?"
胖子挠头:
"换啥啊,大家生活圈子就这麽大,咱厂是贵金属,我姑她们厂搞纺织,倒是认识肉联厂的亲戚,可想和人家换肉的多了去了。
人家开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一开始一匹布还能换三斤五花肉呢,现在三匹布换不来一斤排骨。
厂里用布顶工资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也只顶六匹印花布,你说这。。。。。。"
陆榆听得都想挠头了。
正常情况下六匹布的工资绝对不算亏待工人,可谁让大家赶上了呢?
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期,混乱在所难免,扛过这一阵,局面又是一片大好。
但时代的阵痛,落在个人身上,就是一辈子的伤。
但对陆榆来讲,是危机,也是机遇。
总要有人逆流而上,他对胖子说:
"你姑家那点货可不够,王老师亲戚在城区有个院子,我上周让人租下来了,最起码要把那个院子装满才行。
所以我得和她们厂领导签合同,白纸黑字,你姑要是能帮忙和厂里谈判,拿到低价的话,我给她抽成,这个数。"
陆榆比了个手指。
胖子抽了口冷气。
陆榆接着说:
"我不介意零零碎碎的布头,仓库积压货也没关系,主要是控制成本,越便宜越好。"
胖子哆哆嗦嗦地摸陆榆脑门儿:
"你,你没发烧吧?"
陆榆:
"就说能不能办到?"
胖子一咬牙:
"能!"
他追问:
"那可得不少钱,你哪儿来的钱?"
陆榆: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弹头忙问:
"那我呢,我呢?"
陆榆已经提前想好:
"你不是总说,你妈老嫌乡下亲戚上门打秋风,搞得家里气氛很紧张。那些亲戚你都认识吧?"
弹头嘿嘿一笑,给陆榆交底:
"熟着呢!"
他有点神秘的说:
"我妈不待见我爸的老家亲戚,嫌弃他们占便宜没够。她觉得我家的东西,将来都是留给我的,他们多拿一份,我就少得一分。
我爸却说那些人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乐意上我家来看脸色?
再说,我家就我一个孩子,将来老家要是有个出息念恩情的,就是我的助力,所以他在外面偷偷接济那些亲戚,都是带着我的!
我妈有她的道理,我爸也有他的道理,都是为了我考虑,所以我只能两头瞒着啦。"
这和陆榆猜的差不多,知道这小子心眼儿多,于是他说:
"交给你一个任务,周末和那些亲戚多接触,找几个机灵活泛的来,最好是那种常年走东家串西家,十里八乡他都熟的,不拘男女老少。"
弹头眼珠子一转就有了猜测,试探性问:
"你是想让那些人帮你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