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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州长的哈雷广告（第3页）

但面试开始时，表情严峻冷酷的大块头，突然朝克拉克他们展颜一笑，露出疏牙缝的粒状牙齿，麻利地脱掉上衣给他们表演了两个连续的健美比赛专用姿势：侧展胸部，接後展双肱二头肌。

没等别人从他惊人之举回过神来，只听他大声粗俗地操着古怪的口音，傻乐着大喊：“你们好！我名字叫阿诺施瓦辛格！”

带着混有牛屎味的泥土芬芳，一股浓郁的奥地利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还用说，不就是未来的州长先生嘛！

幸好广告里没台词！

克拉克呼吸一滞，汗颜心想。

此时阿诺还没解决口音问题，他现在的经纪人也没有严正要求他去努力改变。

克拉克打心底里只是挺喜欢州长的某几部电影，但对他本人没多馀好感，连忙让他把衣服先穿上：“这次我们不需要你在镜头前故意展现你的肌肉。”

“”施瓦辛格满头雾水地穿回衣服，而他的表演也结束了，他没准备没其它的，也不知道下面该怎麽办：“你的意思是决定用我了？我看之前的人都是进来後都是立刻就出去的。”

奥地利人把不经大脑思考的话问出口就後悔了。

“你倒还挺会抓重点。”克拉克反倒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的州长粗俗又不会做人，可人家也是念过大学，後世还当过巨星又当了州长，他能以外乡人身份获得日後的名利地位，绝不可能真是蠢笨之人。

克拉克：“但那也看你是否能达到要求，首先，你要能娴熟地驾驶重机车；其次，你不需要刻意去表演，只要拍摄过程中维持不笑就可以了，要冷酷，知道吗？最後，你得把头发染成深色。要是都没问题，就是你了，先提醒一下，拍摄报酬只有3万美元。”那也不是代言，州长现在还没到能接健美相关用品之外的代言广告程度。

但3万可真称不上多！

阿诺现在已经33岁，长期同时身兼健美冠军和小演员于一身，即使不入流，可好歹也在好莱坞摸爬滚打了10年，这点酬劳对他来说的确略少。

在70年拍摄他的第一部电影《大力神在纽约》时，他的主演片酬是12000美元，之後的10年中，除了在一部关于他的健身纪录片中担当主角外，虽然时常连电影最後的卡斯名单都上不了，但75年的时候，《野蛮人柯南》就已经锁定他当主角了，後来因为小说版权上的麻烦及所需投资金额过大的原因，一直未能付诸实践。直到79年，电影制作人迪诺德劳伦蒂斯从原来的项目开发者那买下了它，并为它拉来了环球1750万的制作预算，後来一直追加到1900万，这还不包括1200万美元的广告宣传费。其实业内都觉得这个项目非常悬，很大可能会拍成高成本的大烂片。

大投资让施瓦辛格的片酬也多了起来，片酬一下子跳到了25万美元。

但前一阵子，因为资金没有到位的缘故，《野蛮人柯南》开机还是推迟了好几个月。阿诺1980年感恩节前後去的拍摄地西班牙，他呆到今年1月上旬都还没开机，令人担忧项目很可能要黄。

而阿诺也和他的现任有了婚姻危机他在外等待拍片的日子里整天和已经维持3年交往的玛利亚在一起。施瓦辛格的私生活，尤其是早年，说不清是受60丶70年代及他本人所在健美界的风气影响更多，还是他本人三观问题严重，一向乱得不行，後世传出曾插足了恩师的婚姻，勾引对方妻子不说，还被他的故人爆料，曾侵犯过几名与他有密切工作关系的女性，尽管当年一切都埋在地下，而他也只是乏人问津的小人物。

阿诺这次回来，一是拍摄被临时叫停，是否会重新开啓还得另等通知，二就是他的妻子已经不想忍受他们现在的婚姻状况了，他得和她办理离婚手续。再说最近，他和玛利亚的感情发展突飞猛进，而玛利亚的家世背景无疑对他也更有助力。

看到本该还等在西班牙拍摄的州长出现，克拉克立刻联系到州长现在遇到的问题可能不小。即使《野蛮人柯南》开机受阻延期，但记忆中，他应该一直就等在西班牙，直到五个多月後拍摄完成才和他目前的妻子离婚。

克拉克有些担心自己已经引起了蝴蝶效应。比如施瓦辛格的成名作电影极可能要被迫中止，且他的离婚危机也提早爆发。但这种担心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後，未来的事还没发生就是虚假，脑子里的记忆顶多有些辅助和参考的价值，并不能限制或决定什麽，他需要的时候才可能派上用场。

再说别人的电影和婚姻发生什麽变故，和他有什麽关系？他快点把广告拍完就好了。

就算阿诺值得诟病的地方不少，但等到他功成名就後，那些陈年破事也无法追溯真相了，而身处好莱坞这个没有纯粹好人的罪恶之地，除非自甘迷失堕落或有被人存心置于死地，从来只有泯灭人海的，没有捧不起的影星。再说只要有他後来的妻子玛利亚在，他根本没有必要为前途感到忧虑，他的形象可以一直坚丶挺到他当完州长和玛利亚离婚之前。想到这里，克拉克心里感叹，要是阿诺真提早离婚，同玛利亚把关系稳定下来，说不定《野蛮人柯南》的资金未到位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

现在一切悬而未决，对阿诺来说，要是片子黄了，他25万的片酬可就只能到手三分之一的预付款，而他之前为此等待了几个月没工作，加上离婚，的确会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若制片方还不给出正式说法，受档期限制，他现在也无法去接别的片子。而3万美元差不多是《野蛮人柯南》之前，他在其它电影里担任配角的报酬，顶多算把他打回原形，他想想不用很辛苦就能赚到这笔快钱，又能够经常在电视里露露脸，还是值得的，就答应了下来。至于经纪人？他和库比克的合约差不多到期了，《野蛮人柯南》又出了问题，他的律师强烈提议他换个更好的。所以，现在他自己做主就行。

果然啊！哈雷必须由加州州长来打品牌！无论是前州长还是未来州长！不当演员的哈雷迷不是好州长！克拉克得出结论。

施瓦辛格满口答应并签了合同之後，克拉克立刻让他拍了哈雷的平面广告也就是一黑白照而已。施瓦辛格根本没有露脸，只是取了他肌肉虬结的手臂局部特写，照片里，他穿着无袖的皮质马甲背心，侧坐着将满是汗珠的强壮右臂对着镜头，左手则正在撕开贴在右臂上的胶布，胶布底下的皮肤，露出的不是伤口，而是哈雷的标志。标志是画上去，创意也是後世的。

次日，他们开始正式拍摄动态广告，先拍店内品牌宣传片，大约有3分40多秒长，刚好是广告歌的长度。

能省就省的克拉克带着从学校借用的手持摄像机，那些本地摩托好手也已经到位，加上车店里几个“有特色”的，几乎都不需要做什麽造型，就让他们和也做类似打扮的施瓦辛格驾驶着哈雷四处兜风。山路丶公路丶街道都转了一圈，让他们自由发挥做做高难度动作。而克拉克有时坐在车後座，有时坐在汽车里，一路指挥跟拍他们，直到晚上拍完酒吧的镜头散场时，他要的店内品牌宣传片素材也差不多了。

其实就是完全照搬三十多年後哈雷的做法，摇滚背景乐加飙车镜头锦集，剧情也简单得不得了：施瓦辛格与一夥好友肆意开着哈雷飙车丶吃饭聚会玩闹，表示他们很肆意自由。

简单归简单，但现在没人会那麽做，而且同样的素材，剪辑得时不时髦全看个人，而以他的未来眼光，怎麽剪在这个时代都会显得非常前卫，配合音乐节奏，他会安排大量高速切换不停变色丶时而黑白时而彩色的短镜头，克拉克还故意做些噪点和抖动的特效，绚烂的光晕丶加上在画面上叠加闪现的变色涂鸦大字广告语。全都是後世熟悉的手法。他把剪辑都统一安排在了所有拍摄工作结束之後，而他在现场拍摄时，乐队也正好排练广告歌。

克拉克给找的它的广告歌是後世被用得烂大街的摇滚歌曲《ItsMyLife》，那是首无论搭配游戏视频锦集，还是搭配电视台的体育节目，都能神同步那首万灵药，几乎没人没听过它。他将就着差不多，找了个学生乐队帮他录。这歌被他提前20年弄出世後就立刻大火，但歌曲本身却只限于广告用途，克拉克又把它攒在手里不放，电台想放它都必须给哈雷插播一段免费广告做交换，而哈雷只要不换广告歌，每年还要支付克拉克一笔歌曲使用费。直到十几年後人们快忘记它时，又被邦乔维乐队收录到新专辑里，重新翻唱得更加出色，才让它正式在全世界唱片市场重新引爆潮流，这都是後话了。

第四天才是重头戏，道具和其它临时雇佣的拍摄人员和演员到位，他联系了一个刚好自己经营宠物店的驯兽师。这不难，克拉克所在的南加大电影艺术学院有一套庞大的电影産业各领域专业人士的花名册，包含小到群衆演员丶大到像卢卡斯这样的知名校友，只要你确切需要。一大清早乘没人，他们借用了驯兽师店门口的场地及他的儿子，取景拍摄TVC电视广告。基本就是照拍哈雷後世某年以“NoCages”主题的TVC广告，只不过他把时长压缩到了35秒。

阿诺扮演的机车骑士冷着一张可止小儿夜啼的凶脸，与宠物店外隔着笼子逗弄小狗的小男孩擦身而过，在男孩饱含惊恐和不解的眼神中，给几排笼子的铁栅门扣上了狗绳，然後把狗绳的另一端系在新款哈雷的车尾，接着直接跨上哈雷，扯走笼门扬长而去。铁制笼门被贴地拖行，尾随是一群重获自由而兴奋不已的狗群。最後以片末尾哈雷的标志和“NoCages”的广告标语为结束。

连轴忙了一整个星期，中间还抽空去了趟旧金山，所有後期都被他搞定後，他把一切都移交给哈雷专程派来取原片和母带的人。拒绝对方要他亲自去威斯康星州的哈雷总部开广告会议的要求，不顾对方为此气急跳脚，也不关注之後哈雷那边把它们拿到手後，取得惊动整个总部高层的强烈好评反馈，克拉克领了报酬就立刻两清，不理会後续，匆匆跳上了飞机纽约那边又给他添了好几件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