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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地球上的星星（第3页）

“迪士尼做特效电影了，约翰想加入。他是个工作狂，习惯把这里当家一样对待，你别理他，他总是在的。”蒂姆伯顿解释了一句，连忙把他的宝贝人偶推到角落，警惕地说：“你不许碰，这都是我个人的。”

每次遇到手办帝都羡慕不已的克拉克施施然地收回伸到一半的手：“好吧，我不动。”

约翰隔着好几张桌子吼了一声：“该死的！这怎麽用！”

克拉克瞄了约翰一眼：“我会！但你想熟练运用可能得报个班系统地学学了，制作电脑特效可比基本操作复杂多了。”这个年代，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普通人很难上手。

克拉克现在就很抵触使用电脑，而他之所以会，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赶时髦，纯粹是因为他以前工作总是需要和工业光魔搞後期的人混在一起，他也为几个特效镜头掌过镜并亲自参与合成。好莱坞的专业特效公司从75年工业光魔成立到现在，也就仅此一家；好莱坞设有电脑特效部门的电影公司，也就迪士尼一家，但因为起步稍晚，所以实力不显。现在，迪士尼要拍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脑特效电影《电子世界争霸战》。波顿在场的同组同事约翰拉塞特和他是同届同学，得过学生奥斯卡，他俩都是这届的佼佼者，但显然两个人的心都不在主流二维动画上面了，约翰就对这个项目起了心思。

克拉克递给波顿一个本子，自己慢悠悠地过去教约翰。

他给波顿的分镜稿堪称简陋，全是用火柴人画的，要不是还附了一张菲尼克斯的照片，波顿恐怕连做人设的头绪都没有。

後世说起波顿，相信後世对他熟悉的人绝对不少，cult片导演里商业气息最浓的之一，但也是个人风格最突出的之一，两者兼顾可不容易，所以他成功了。除了他的蝙蝠侠电影丶和德普合作的衆多真人电影，他在动画电影方面也是大师级人物他的二维手绘能力也很好，不过他的主要动画作品基本都是偶动画，像是《僵尸新娘》丶《圣诞夜惊魂》。

此时才22岁的波顿不过是迪士尼的一名小画师。他当初拿着迪士尼的奖学金上了它所投资成立的加州艺术学院，毕业後被“包分配”到了迪士尼当画师还没满两年，只参过《狐狸与猎狗》这样的主流动画。他自己的个人风格比较怪诞恐怖，这种风格只能归结到实验动画里，动画领域的专业人士给他过好评，但鲜少有外人欣赏。《狐狸与猎狗》如此纯正的迪士尼卡通片，显然和他所爱的哥特风格没半美分关系。他满心想要有部属于自己的动画短片能在电视上播放的那种。

因此，克拉克说2丶3年前从波顿母校的学生影展上看过他的一些学生作品，觉得还不错，就找上门来了，波顿立刻就欣喜地接下了活儿何况，有外快不赚是白痴。

克拉克答应给他3500美金，要知道，3500美金已经比他所有演员片酬的总和还要高!他想要的不是偶动画，只是单纯的二维手绘动画，而波顿个人的手绘风格是很随意简单的涂鸦，倒不要求精细，制作速度会快上不少，这部分的动画约有12分钟，克拉克让他在四月初交货。

签合同前，蒂姆伯顿好奇问：“你这部电影到底有多少预算？”

克拉克算一下，自己也有些吃惊：“好像两万美元就够了！”

“两万？！”波顿嘴抽抽，他自己现在正在准备一部偶动画短片的剧本，时间7分钟左右，就起码需要迪士尼给他拨6万。如果事成，起码得等到明年才能拿去播出了。克拉克的电影绝对比他的个人作品出来的早。

但那毕竟是一部2万美金能拍90分钟的电影，虽然超低成本的电影不是没有成功案列，可个例就是个例，在他看来，克拉克拍出烂片的可能性很高，可能会牵连到制作动画部分的他，万幸看样子没公映的可能性。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应付了事，相反，他还会精益求精，一来，他处女座的（），二来，他得力保不会在拥有自己的动画短片之前就被连带砸了口碑，如果他做的足够好，那麽迪士尼给他钱，让他主导一次个人动画短片制作的可能性才会变高。

克拉克听他的计划，张了张嘴，最後就“哇哦”地感叹了一下，然後立刻毫不留情地泼了他冷水：“你说迪士尼会同意吗？我怎麽想都觉得不可能。”

後来那部《Vi》的确遭到了迪士尼的封杀和禁播，理由是太阴森晦涩，儿童不宜这部小短片包括波顿所有爱死的爽点，包括《僵尸新娘》里的恋丶尸情结。

克拉克又道：“但我这部电影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总体还是很积极向上的，算符合迪士尼的口味，电影做好了你请迪士尼那边的人过来看看，他们一定会误以为你的短片也是那种风格那麽你那6万美金的经费就骗到手了，你到时候记得在合同上加上一条必须给予播出机会什麽？他们不可能答应？那就再补充一项条款，如果不播出的话，得给你一定的补偿金总不能白白辛苦吧？”

克拉克临走前还不忘给波顿推销了CAA，并和约翰交换了联络方式当然不是为了帮他学电脑，而是因为约翰拉萨特是未来的皮克斯三大佬之一，另两位就是苹果的创始人乔布斯及工业光魔现在的电脑特效部门主管艾德卡特穆尔。工业光魔的这个新部门他们最近正忙着给《星际旅行:可汗之怒》做电脑特效。

乔布斯被赶出苹果後从工业光魔把电脑特效部给连人买了过来，其中就包括卡特穆尔和已经为了3D动画去了工业光魔的拉萨特，乔布斯是大老板，特穆尔管技术，约翰才是主管创作的那个，他的作品里，就有开山3D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系列。

没几天，克拉克就从CAA听说波顿已经签约的事，CAA都不懂为什麽他们要签个小画师。

克拉克这段时间一有空，逢人就问要不要签经纪公司，稍熟一点的，就算人见不到，打电话也要打到对方答应为止，简直比卖保险还要卖保险，最烦人的电话推销员也比他收敛，奥维茨让他的同事们穿制服的良苦用心到克拉克这里完全被破坏殆尽了：

“艾尔文，我觉得你片酬太低了，我们得定高点。你是我的老师，我才那麽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有个经纪公司和原来的经纪人关系很好？没打算换？那他叫什麽来着，他有兴趣跳槽吗？他需要换个环境多一些激情和动力了，只要加入CAA”

“乔治，不考虑换个经纪公司吗？小公司也有不少好处，比如抽成可以低一点别人收你15%，他们只要10%不对，像你这样的大导演得更低些，8%也能同意啊！IRS削了那麽钱，没必要再给经纪人那麽多抽成，你说是不是？就那麽说定了，对了，你觉得科波拉会感兴趣吗？或许他也应该了解一下CAA，他们的总裁奥维茨先生打算亲自拜访你们”

“史蒂文，有个叫CAA的经纪公司不错，你不考虑看看？是的，我也给他们打了电话，马歇尔和他太太或许也应该签一下经纪约，他们这样的年轻制片人总是应该多些资源可利用才更有利职业发展不是吗？我自己？不不不，我很好，一切都很好。你想下一部电影也找我？没问题，只要到时候我没工作。”

就因为克拉克四处乱撒完网後拍拍屁股就走，奥维茨他们不得不跟在後面忙得团团转，痛苦并快乐着，见完科波拉和卢卡斯，又得去见斯皮尔伯格，每次去见新客户，还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重塑CAA的形象，但他那张嘴越是能说会道，越是让人觉得他和克拉克是同一路的哪怕他的忽悠水平比克拉克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哪怕他基本没浪费任何一次克拉克拉的关系，但在别人眼里，他俩就是狼狈为奸那也没错，奥维茨堪称好莱坞未来第一皮条客，现在加上一个也爱拉皮条的克拉克

CAA的几个合夥人也很奇怪，这两个人在各方面都天差地别，居然是一对唱双簧的好搭档，克拉克的人脉资源虽然强大但却谈不上紧密深厚，双方都觉得他很不靠谱，但偏偏因为这种强烈的对比，隔着他的两方人很容易对彼此産生信任感。

恐怕只有时间能证明克拉克从来没有满嘴跑火车了

至于斯皮尔伯格说得“下一部电影”，空头支票不要钱，克拉克心想，合作可以，但替他打工可就别妄想了，他又不是闲得慌。尤其开拍起码等到9月份，斯皮尔伯格的剧本都还存在隐患，克拉克若想让《E。T。》难産，只要捅到萨蒂亚吉特雷伊那边就可以了雷伊虽然不卖座，但江湖地位和逼格绝对不是现在的斯皮尔伯格能比拟的。

斯皮尔伯格已经不甘心给哥伦比亚拍拍电影拿点片酬了，和卢卡斯合作就可以看出苗头，尤其是等夺宝奇兵上映取得巨大成功後，他更会以此为契机拉上自己的团队自立门户，也学卢卡斯办起电影制作公司哪怕之前已经取得多次票房冠军，并打破过记录，但为《E。T。》拉投资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充满了困难和变数。《E。T。》作为《泰坦尼克号》之前最卖座的电影，克拉克自然也想参上一脚，但绝对不会以斯皮尔伯格想象中的方式。

谁能想到现在还在为一部2万美元的学生电影忙活的年轻人已经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呢？克拉克看拍《地球上的星星》为自己剩下了不少钱，立刻有了新用途。他探听到，哥伦比亚仍然没有决定给E。T。开绿灯，他知道斯皮尔伯格与哥伦比亚的弗朗克普莱斯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迟早会出事，那麽，他为什麽不买下雷伊的剧本呢？

剧组的拍摄进度很快，阿汤姆戏份不多，除了偶尔被克拉克发配些零活，很多时候他都在琼斯先生那边体验角色那只是克拉克不要脸硬按上的一个免费就诊名义，他需要体验什麽角色，他本来就有严重的读写困难，真要体验，也是菲尼克斯需要体验。

说来说去，还是汤姆汉克斯最省心，克拉克最先还会事先做要求和提示，但拍了没几天後就放任他不管了，随他爱怎麽演就怎麽演。

“片酬是低了点，但你对演员还是挺不错的。”鲍姆既然挂了制片人的名字，偶尔也会来探班，他来过几次後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剧组最大的不正常之处作为导演，克拉克居然从不骂汤姆汉克斯，他从事这行这麽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这样全由演员自己做主的。骂人的导演虽然不一定好，但不骂人的导演一定不是好导演。

在一边和另一个演员对台词的汉克斯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导演虽然是不骂他，但就他一个人是区别对待，压力明显比别的演员大的不是一点两点而已。而且时刻都有一堆小学师生围观他们的拍摄，哪能松懈啊。

3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飞逝而过，《地球上的星星》悄悄地开机，又悄无声息地完成拍摄，剧组就地解散後，克拉克把自己关起来做完大部分後期，剩下就是假期回来与波顿的动画做合成剪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