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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焦虑不安的等待（第3页）

威尔斯果然没在剪片子，他正瘫在椅子吃吃喝喝。

“我们约好了，你想要拍电影，就得节食减肥。”

“别破坏我的灵感。”威尔斯陶醉地把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克拉克一脸嫌弃：“你不是说你要剪拿部《唐吉坷德》麽？”

“没错。等我吃完这一口。”

“我才不相信你，你剪了几十年也没完工。”克拉克在他边上坐下：“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麽吗？逃避主义。你想要继续拍电影，必须改变这一点。我知道你为什麽剪不完《唐吉坷德》，你自己也明白为什麽，正是因为你知道你剪不完，才会去剪它，它成为了你的麻醉剂，让你永远停留在那里。”

威尔斯打了个嗝，静静问：“为什麽？”

“二流三流的小说才适合改编成电影，就像《教父》那种二流小说可以拍出极棒的电影，而一流的小说天生最好的呈现方式就是文字，它之所以一流也正是因为极致的文字之美，更多的是传达的感觉，就像诗歌不适合改成电影，把抽象的东西具象化，是非常愚蠢的，但电影却可以是向诗化的方向追求。

可你太自负了，把最顶尖的小说改成了电影，非要挑战一把，但现实就是如此，为了维护你的天才之名，你只能剪不完它了。舞台剧也一样，莎剧已经有了最好的呈现途径，所以包括你在内，任何人将它改编成电影都不比它在舞台上成功。”

克拉克盯着他：“死老头，停止吧。好好去拍你的电影，别再沉浸缥缈丶错误的过去。”

威尔斯特意强调，接着沉默了片刻，看向克拉克：“我当然会去拍我自己的电影。我的。这点更重要，《教父》还不够好，因为它不是科波拉自己想要的，《教父》和他其实无关，那里面传达的思想甚至是他厌恶的，他是被金钱逼迫的，所以我当初不愿意接演那种电影可你算怎麽回事？你缺乏一种对点电影的态度。你太着急了，失去了自我本来可以更好。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出了什麽问题。”

次日，克拉克去探照灯影业做後期，还不等他去找桥本，格瑞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来你的旧金山之行提前结束了，那麽，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今天有空去《E。T。》的片场逛逛？”

“为什麽要去？”克拉克莫名其妙：“每隔几天就有人向我汇报进展。”

格瑞斯瞄了眼摊在克拉克桌上的娱乐报纸，他看的版面上正好有《银翼杀手》的报道，于是她反问反问：“为什麽不去？你都有空去关注《银翼杀手》，却没空亲自瞧瞧一下你投资的电影？”

《银翼杀手》现在在做後期，和《E。T。》会在暑假档正面对决，格瑞斯以为是这个原因让克拉克对它关心过度。

“你说的对。”克拉克挑眉，打了个电话。

“我的朋友！感谢你的关心，《窈窕淑男》非常顺利，前几天我们刚结束主摄影，恰好能赶上圣诞档你什麽时候回纽约？我们喝上一杯！”迈克尔。道格拉斯在电话线另一头嘻嘻哈哈地对他说。

克拉克挂了电话，看着格瑞斯：“瞧见了麽？你去叫制片组快去盐湖城租幢别墅，联系好金。皮克的父亲，告诉CAA的奥维茨，让他通知达斯亭。霍夫曼，半个月後搬去盐湖城，他该去观察原型丶体验生活了！”

格瑞斯立刻道：“他之前抱怨过半年太短，中间夹了《窈窕淑男》的宣传期，恐怕有些匆忙，如果你能给他一年的时间想必更好”

“那就再多给半年。”克拉克打断她：“现在出现了一些变化，我决定推迟到明年9月开拍《雨人》。因为《雨人》之前我得去拍另一部电影。”

格瑞斯大吃一惊：“什麽电影？”

“不知道。”克拉克耸肩。不是《绝地归来》也会是另外一部，他会找个备胎填满明年上半年的档期，但不一定是当导演。若按原计划，就大半年的时间，别说霍夫曼来不及做好准备，他也来不及。但若非是《绝地归来》这个不确定因素，他是绝对不会放慢节奏的，哪怕他知道那挺急功近利。

放慢节奏也意味着，在拍《雨人》前，他有时间锤炼一下自己驾驭演员的能力。别看《九龙城寨》的粗剪效果好，各个演员都跟开了大挂，分分钟处女作要拿个本土影帝，克拉克特别清楚，除了一半是真得是天生开窍加他得好，其实剩下的一半，还得归功于他的剪辑。

是的，很多演技是可以剪辑出来的，这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说实话，克拉克入行也不过3年，他不可能在对付演员上多麽经验丰富，他面对的基本都是新人和非职业演员，除了少数人，大多水准不稳定且不持久，无外乎天赋好的，灵光一闪的时候多些，天赋较弱一筹的则少一些，下一秒就崩了。

电影发展至今，很多事物都是有规律规则的，一个普通的电影镜头，长度一般在3至5秒，一个人物特写镜头长度则一般是3秒，拍的时候自然不可能3秒完事，拍了无数条的几分钟的长镜头，到最後经常只能截出个几个零碎达到3秒钟的可用部分，拼拼凑凑穿起来一组戏。演员真实演技还欠缺并不成问题，只要他们能在数次NG中，有一次灵光一闪拍好这3秒的合格镜头，那就够了。天赋好差，很多情况下其实就是“3秒”过关率的多寡而已。克拉克的能力能让他轻易找出丶剪出这符合要求的3秒，他也能感知或者说是预判，那个演员拥有频繁拍出灵光3秒的能力。

而大多数导演其实并不擅长从那麽多杂乱的胶片中截取翻找出那3秒，也不擅长“算命”，算出那个演员是否能做出那3秒。那基本算是一种玄学，还带着很大运气成分，而电影剪辑成不成功完全是靠感知在被胶片带着走，若胶片凑不起来，那麽电影的表演丶节奏和剧情就一齐全崩了。不过，这一难题在克拉克这里并不是问题。

其实克拉克的条件，卢卡斯这几天就能考虑好，可他现在已不愿意想这些事，所以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为自己下面的工作安排筹划了起来。

他现在有了出版社，也屯了《玫瑰的名字》在内的几部小说的电影拍摄权，除此之外，《九龙城寨》IP开发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愁没事做。

傍晚时柯什约克拉克去他家吃饭，克拉克以为他要和自己聊《绝地》的事，卢卡斯有意让他接棒的事柯什不可能不知道。但柯什没说起，他们聊了克拉克岌岌可危的学业，又聊到了他的那部关于《猫》的纪录片。

“那次聚会，奥黛丽恰好也在，她挺喜欢的。”柯什说到她又八卦道：“但波格丹诺维奇那部电影的恶评把她打击坏了，现在传闻波格丹诺维奇要放弃公映。她有些心灰意冷，最近在考虑息影。”

克拉克微微楞了一下，他成功阻止了波格丹诺维奇公映电影，让他及时止损，却没有打消奥黛丽。赫本息影的想法：“她甘心？她不要她的奥斯卡了？也对，大家都看得不她老了丑了。”

柯什突然生出一股怒火：“都这个时候了，还谈什麽奥斯卡，她终结了自己的电影什麽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怎麽只想着那些和名利有关的事？你过去不这样！”

柯什盯着克拉克的眼睛:“当我真不知道吗？无论是乔治还是我，其实你并不崇拜任何人丶不仰视任何人的才华，毕竟你连奥逊。威尔斯都不崇敬。你表现得再喜欢星战，或者喜欢某个导演的作品，也仅仅只是因为你喜欢丶你感兴趣，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垂青一下，认可一下，好像这还委屈到你了！三年前就是如此，现在还是。电影的任何了不起之处，其实都没感动到你！”

克拉克眼底一片死灰，但他很善于僞装自己，于是他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我承认。”

这时电话响起，柯什没好气挂断，它又响了起来。他只好接起，片刻後，又把话筒递给克拉克：“找你！”

只听格瑞斯的声音在话筒里尖叫：“刚才卢卡斯影业的霍华德。卡赞简打电话过来！说他们要决定请你担任导演！老板，这是这的吗？你要去拍星球大战？！”